第三章 斗法
“歪，阿白，你生前的记忆还记得那些？” 水鬼阿白歪着她那腐烂的小脸，迷茫地看着白羽生的衣角。 “吼——师傅，我对自己的身世记不清了，只有一团火，阿！好痛苦！好痛苦！有什么东西在我的脑海里！我是被人害死的呀师傅！” 白羽生也看出了异样，拍了拍她的头，口念法诀： “冰寒千古，万物尤静; 心宜气静，望我独神; 心神合一，气宜相随; 相间若余，万变不惊; 无痴无嗔，无欲无求; 无舍无弃，无为无我。” 这二十四字《太上清心诀》化成实质，流水一样围绕着阿白。 嗯嗯，现在我得先换套衣服，怀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思，白羽生带着实质化的水鬼溜进了公园边的居民小区………… 片刻，白羽生和阿白都大改之前的形象。 一套宽大的西服套在了白羽生的身上，肩宽体瘦，就是西服裤子有点短，硬是给他穿成了七分裤，配合着那双道鞋，廉价的西服却给他穿出了道袍的形象。 而阿白，却是囫囵套了个被单，只露出两个空洞的眼睛…… “师……师傅，我们不是修道之人嘛，偷，偷……偷东西不太好吧。” “偷？哈哈，对呀，想偷就偷就是。天生万物以养人，你我都是“人”，“人”用“天物”，何以为偷？” 阿白听着不知所云的话，似是而非地点了点头。 “师，师傅说的对。” “行了，行了，我们找个地方休息吧，你给我说说这个世界。” …… 半夜，桥洞下，两个消瘦的身影在流浪汉手里抢过了他的“床铺”——一块门板。 睡了上去…… 一觉醒来， 阿白却不知了踪迹。 白羽生也不慌忙，舌下含着清早的第一口清气打坐， 然后诵读了一会道经， 这是他几千年前一直坚持的功课。 事毕， “嗯？阿白，什么情况？” 说完就掀开了床板，寻找起来。 “师，师傅~太阳出来了，我~我在这里~” 望着在阴暗角落裹着床单，颤颤发抖的阿白。 白羽生一拍脑门， 对呀。阿白还是水鬼，阴鬼之躯，不能见到太阳。 浑身摸了摸，也没有什么好用的法器。 干脆从头上取下道簪插在她的脑袋里。 一道诡异的力量传入了阿白的身体中，似正非正，似邪非邪，在身体中横冲直撞。 就是在白羽生看来普普通通的一根道簪，却引起了天地的异象。 同时阿白的身体发生了异变，一双红色的眼睛在眼眶里慢慢生出。 獠牙已经戳穿了嘴巴，从下巴和上唇里伸出。 惶恐的阿白，在空气中虚抓着。 她的指甲变得漆黑，如同树枝一样扭曲生长。 浑身的毛发如同有了生命，不断的往水里延伸。 阿白趴在地上，痛苦地喘着粗气，在她的后背，可以清晰地看到一个人形在她的身体里挣扎。 仿佛是要挣脱rou体的束缚。 “吼！！！！师！师傅！” “为什么！！为什么你也要害我！！” “我！好疼！我好疼呀！！！” “啊！！！！” ………… 天上的乌云如同实质了一般，翻滚着伴着雷声，压了下来。 福泽寿衣店里 伙计埋怨道：“怎么回事儿，大清早就下雨。我刚刚晒的衣服。” 而一个年长神婆却点燃了寿衣店里的供台上的香火。 “福泽保佑，有尊大魔降临H市了。” …… 五台山上 数几十名道人慌忙结束了早课， 摆起法桌供台， 仙乐奏起，开始起坛 “鬼魈降世！有请祖师爷！荡妖除魔！” 一道愿力勾上了天际 …… **寺里 一尊大佛双眼留下了血泪， 僧人们聚在大堂，盯着佛像不知所措。 面对着槽杂的人群， 大长老不停地叹气。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 反观事件的起作俑者，白羽生坏笑着看着天上的异象。 有意思，有意思！ 桥低正中挂着的斩龙剑嗡嗡作响， 斩龙剑，传闻蛇变成蟒，蟒化为蛟，蛟入东海变为龙。 蛟入东海会引发凡间洪水民不聊生，这个过程叫做“走蛟。” 而民间为了防止恶蛟“走蛟”，有道行的修行之人，将宝剑挂在桥洞来镇压蛟龙。 反应过来，斩龙剑猛地向阿白刺来。 哦？有灵气的凡物。 白羽生一把将它抓在了手心， 是这个地方的人祈祷你能庇佑他们， 说得太多， 你也信了嘛？ 一个小小绿袍道人的法器就敢对即将成魈的水鬼动手？ 到底是你骗了他们，还是他们骗了你？ 手中的斩龙剑仿佛是被点破了剑心的剑士一般 在白羽生的手中，rou眼可见的速度腐朽变成烂铁。 “阿白，你只管成魈，本尊为你护法，我倒要看看谁敢拦你。” 话没说完，一柄短矛直直的被抛了出来。 白羽生一个翻身躲了过去。 “哪里来的邪魔外道，居然公然敢在我胡一兰的地界偷养鬼魈！” 一声脆生生的声音打破了宁静。 是一个身材高挑，却身穿古代戎装甲胄，头上带着大她一号的头盔的女子。 硕大的胸脯从盔甲的缝隙中挤出深沟。 比起傲人的胸器。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背后背着六把带着火云旗帜的短矛。 兵家？ “看什么看，姑奶奶是H市，威风凛凛护天太保，胡家胡一兰！妖邪！快快束手就擒！” 还不等白羽生回应，女子用右手拔出一根短矛，比做令旗， 左手拿个葫芦含了一口，然后掐住法诀。 口中居然吐出了一段火舌。 “初出茅庐的修行者？” 虽然对方资历尚浅，脑子也不太灵光的样子。 但面对这似乎熟悉的法诀，白羽生不敢托大，躲避不及，赶紧脱下了自己的西服。 一把包住火舌，然后一个太极云手，轻轻一抖，便把这火给熄灭了。 那女子也是心中一惊，她修的是天仙太保的法诀。 家族供奉的是义火将军，哪吒三太子。 刚刚这吐出的神火，真是请来的三昧真火，虽然道行不深。 请不来真神降临，但是这三昧真火，确实是实打实的真本事。 心里这样狐疑，手里她也没有闲着，一招不平，再起一招。 只见她的右手的令旗本就是一枚短矛，将那三昧真火喷到短矛之上。 那上面的令旗，一瞬就被火焰吞噬，整把短矛都变成了一把火枪。 咻咻咻，带着风声向白羽生刺来。 “歪，谁让你欺负我师傅的……” 一声清冷的声音从白羽生的身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