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战争国度
狭窄的巷口，黝黑的街道，那里原本有一展昏黄的路灯。 但此刻，光亮已经消失不见，幽暗一片。 显然，结束徐文武的最后一击，就是来自路灯的铁质灯柱，而罪魁祸首，正是小巷新增的暴躁客人。 黑暗中，来人的模样一片模糊，但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对方那压抑、狂乱和躁虐的气息，与酒馆被附身的男人一般无二。 于是，悟空手腕轻挥，一个发出光亮的照明气弹悬浮在窄巷上空，不速之客的样貌清晰呈现。 它根本就不是人！ 巷口街角处，一套银灰色的高大铠甲沉默站立，它的头盔孔洞和关节衔接处黑雾炎炎，完全看不出任何衣物和皮肤组织。 很明了，这是一个新型的战斗傀儡。 “堂堂的战争之神，就是一只阴沟里的胆小老鼠吗？” 悟空不确定是不是，但决定先嘲讽再说，他本就对这种偷偷摸摸的战斗方式感到不耻。 然后，他觉得自己喊对了，那沉默的铠甲就像被挑衅愤怒的公牛，眼睛的黑洞处燃起了红色烈焰，暴戾的气息扑面而来。 它动了！ 无视空间距离，瞬间出现在悟空面前，挥出了铠甲铁拳。 “砰！” 劲风鼓动。 然，毫无作用！ 悟空简捷抵挡，连手都没抬，只是一个侧身就用肩膀轻松接下。 “拳力一般般。” 他给出评价，对方的移动方式确实炫酷出彩，但攻击速度和力量属实有些平庸。 “战神之名，不过如此！” 悟空迅速反击，普通一拳轰向盔甲，对方毫无招架之力的嵌入墙壁，铁质的胸甲上方凹陷出清晰的拳印。 “让我看看……咦！” 他正欲取下对方的头盔，却不得不向后退去，陷入墙内的甲人，关节处的黑雾弥漫全身，缭绕燃烧。 而悟空刚刚肩膀和拳头接触的地方，一样如此，几乎同时燃起了黑色烈焰。 “你耍诈？！” 史蒂夫花重金为其购买的西服烧出了一个破洞，手掌的皮肤更是传来灼热刺痛，火焰如附骨之蛆不断蔓延。 铠甲则抓住时机，欺身攻击，这次它使用了利剑。 然后。 “轰！” 甲人换了面墙壁再次嵌入，一左一右两个坑洞显得极为对称。 悟空将手掌和衣物用气密闭隔绝，使黑炎挣扎熄灭，接着，他甩出气环，如镣铐般将铠甲锁在墙上。 “现出真容吧！” 炽白的气剑轻易割裂了傀儡甲人，它的内里除了黑雾和红炎空无一物。 悟空用气把这团气息紧致压缩，闭上双眼用心感悟，只要能在暴躁的外表之下窥透本源，那么对手将无所遁形。 下个瞬间，红色的天空与大地将悟空包裹，天地色变。 来了！ 与之前的空旷记忆完全不同，这次刚一接触，呼啸的马匹嘶鸣就从身后奔涌传来。 悟空腾空而起，滚滚战车从下方湍流划过，车上弓手矛手蓄势待发，箭雨矛林紧随其后。 而战阵后方，一辆十驾之乘的黄金战车上，一个身影更是冲天飞起。 他头戴牛角战盔、身着锃亮铠甲，茂密的胡须和粗犷的脸庞狠戾十足，隆起肌rou的双臂中，一柄巨型战斧朝悟空狠狠劈去。 战车封路，势在必得！ 瞬间移动，移形换位！ 悟空的身形隐去空中。 但，飞天战斧手却发出了猖狂的笑意，他于空中扭腰，手中的巨斧发出嗜血红光朝着下方战车掠过空无一人的角落旋转飞去。 “这是我的国度！” 他发出自信昭告。 “战争！” 各色骑兵、步兵、枪兵、剑士、弓斧手…乃至火枪方阵、炮兵……将飞斧落点团团包围。 “鲜血！” 赤色苍穹响起隆隆雷声，血雨飞速滴落，围困之地化为红色泥沼，让任何对手都无从着力。 “与荣耀！” 冲天的呐喊整齐呼嚎，杀！杀！杀！ 各式武器纷飞如雨，将血色沼泽完全笼罩，悟空的身影若隐若现，出现在密不透风的泥潭上方。 对方完全预判了他的走位！ “我是阿瑞斯！” 战神从天坠落，手中已幻化出另一柄巨斧，雷霆与血红在利刃上凝聚。 “我就是战争之神！” “轰隆！” 刺眼的光在血潭上方游动闪耀，汹涌的气浪喷薄鼓动，士卒的普通武器倒飞回归击溃自身。 千钧一发之际，悟空施展了小小爆气，他的身体屹立于泥沼上方、空气之中，分毫未动。 舞空术！ 鹤仙流看门秘技！ 对方飞来的巨斧也被他顺势拿捏，用作武器，以抵挡阿瑞斯的汹汹来犯。 “这才像点样子嘛。” 斧刃磨擦中，悟空的嘴角扬起了笑意。 此时阿瑞斯展现出的力量与外界傀儡相差极大，有了几分战神的模样，但相比于真正的天神，还是稍逊许多。 “再来！” 悟空兴奋邀约，阿瑞斯则瞬间赤红了双目。 血雨渗入肌肤，弥漫铠甲，整个神变得犹如染血魔怪可怖惊人。 他踩在空中犹如地上，发出咚咚声响，肌rou血红膨胀，口中嗷嗷怪吼，刚才仅有的理智顷刻被暴怒击溃。 狂化！ 天神之血佐以愤怒之灵，让神明丧失理智的同时获得无穷强大的战力！ “噹！噹！噹！” 斧刃相割，铮鸣爆响，火花四溅中电光蔓延！ 两人开始在空中激烈交锋，没有任何技巧，也不需特殊手法。 只有最原始、最本能、最令人血脉亢奋的，力量与力量的疯狂相撞！ “轰！轰！轰！” “嘭！嘭！嘭！” 一时之间，阿瑞斯和悟空战个不相上下。 与此同时，血雨之下的各色士兵也发生了另类蜕变。 他们同样被感染狂化，肤色冒着红光，与武器、与战甲同步进化，泛着黑色光芒的刀枪剑戟、红光闪烁的飞机坦克…… 更缭乱是，他们似乎也拥有了神明的飞天能力，在两人激战之时，义无反顾的扎进了空中战场。 刹那间，五花八门，千奇百怪，群魔乱舞！ “轰隆！轰隆！” “嗡嗯！嗡嗯！” 炮弹腾飞、箭弩争射、刀剑蜂鸣、硝烟四起！ 烽火弥漫中，嘶吼呐喊、怒吠狂嗥、轰鸣咆哮彼此激荡！ 乱！ 前所未有的乱！ 悟空移动避让，单一的个体并无任何作用，但成建制的士兵方阵、机群、和飞天坦克军团……，却为其造成了小小的困扰。 他和阿瑞斯从天上到地面不断游走、跳跃奔腾，来回闪动，以保证不被打扰正常的决斗。 而他们掠过的地方，无一例外，不是人仰马翻，就是混乱一片。 但这些狂乱的战士根本不在意，无论激战的两人剐蹭多少，下一秒就会有更多的士兵汹涌堵上。 死亡相撞的飞机、呼啸追踪的导弹、飞天砸落的坦克、悍不畏死的兵将…… 阿瑞斯很快就被淹没其中，他混入了兵群与他们一同进攻，一把巨斧不知何时变成了两把，癫狂的砍击着悟空时更收割了自己士兵。 可是，没人在乎！ 不管是战士本身亦或双方主帅！ 悟空陷入了密密麻麻的汪洋大海，敌人就像浪潮、如落叶、似寒风，一茬、一茬、又一茬。 无穷无尽、堆积如山！ 但！ 痛快！ 悟空毫无畏惧，相反，只感觉蛟龙入海、飞龙在天，他于天上掠出道道风鸣，在地上犁出重重沟壑。 天崩地裂，穹破陆沉！ “舒服！！！” 他发出肆意的吼叫，这是来到这个世界，压抑战力后，最肆无忌惮畅快淋漓的一场战斗。 这个阿瑞斯的国度，简直就是完美的试炼场，可以无所顾忌的熟悉身体，而战神本神更是个绝佳的交手对象。 “来！继续！” 悟空扫荡过疯狂杂兵，与战神继续互拼一团。 “噹！噹！噹……” “砰！砰！砰……” “咔嚓！” 终于，在不知道多少次激斗后，他手中的战斧结束了生命，而阿瑞斯更是倒翻出去，砸飞了一众兵士。 “是时候了。” 悟空心想。 身体已经臻至熟稔，通体舒泰，再玩下去毫无意义。 他的黑发无风自动，外放的气息内敛回收。 下个霎那，悟空的身后拖出嗡鸣的气道，转瞬之间就蹚过汹涌人墙出现在阿瑞斯面前。 “结束吧。” “嗷！” 战神咆哮着站起劈出利斧，但悟空仅仅伸出双手，一左一右的十指完美接下攻击。 他的手掌变得比斧刃更加坚硬，微微用力，阿瑞斯的武器就被轻松夺取，整个身体更是顺势甩飞。 可很快，战神便又坠落在地。 悟空闪身上空一拳将其轰下，顺带拍飞了一辆坦克和一架飞机。 “吼！” 阿瑞斯再次站起，但下一刻大地传来隆隆震动，悟空从天而降又是一拳把他捶入地下。 接着，一拳、一拳、再一拳！ 大地冲起烟尘四分五裂，狂化的阿瑞斯尽管增加了很多力量，但速度和反应能力也弱化了太多。 悟空在同等力量下，明显占据绝对优势，他的气包裹住沉入地底挣扎扭动的战神，隔空窥探着对方的记忆。 但令人意外的是，这个思维之内依旧一无所有，本源气息还是一片空白。 而且，更让悟空没想到的是，在他探查时的瞬间，这个阿瑞斯就如同愤怒至极膨胀破裂的气球，轰然炸碎。 整个红色世界随着对方的猛然死亡顷刻化为了浓郁粘稠的血海，大地、天空、空气都被血水浸满。 红色的鲜血牢笼！ 这是一个精心布置的陷阱！ 或许在阿瑞斯狂化那一刻就已开始，悟空借此熟练身体，对方又何尝不是在试探悟空呢？ 然而此刻，这些都不重要了，如何离开才是当务之急。 于是！ 悟空的双手在血海中聚拢腰间，对称张开！ 龟！ 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