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城西怪事
在柳忆山安排好柳忘川接手事务后，留下一道意味深长的眼神。 柳忘川心明如镜。 目标明确的追杀，精心安排的干扰，家族产业的破坏。这完全就是早有预谋，并且看起来不像针对个人，而是想要整体破坏柳家。 青河城算上柳家总共五大家族。 柳家、张家、王家、李家、赵家。 唯独柳家一支独大，甩开四家老远。青河城西五个街区，柳家独占三个，剩下四家平分两个。足见柳家家底雄厚。就算四家加起来才勉强和柳家抗衡。 可问题就出在老家主房前那张陌生的脸。 柳忆山，柳忘川父子两都是聪明人，事情绝不会这般简单。恐怕此刻，柳家已经内忧外患。 尤其不练武的柳忘川就是突破口。所以柳忆山把柳忘川安排在外围，然后指派高手暗中保护，外面人多眼杂说不定能钓到大鱼。可他不知道的是，柳忘川不但已经练武，而且还是天位。 “忘川少爷，前面就是我柳家的辖区。”柳松板着脸说到。 他无论如何也没想明白，为何现家主会如此看重此人，就算是家主亲儿子。而且他还不练武，可在外面每天都有纠纷，那遇到冲突反而还是负累。 “嗯，你给我讲讲我们柳家家业在青河城格局如何。”柳忘川说到。 “城西总共五个街区，我柳家独占三个，剩下四家平分两个。”柳松一脸骄傲，“少爷你也知道，青河城分为东南西北中，五个部分。” “东部不远处就是静谧森林，所以城东大多商铺以妖晶药材，武器战甲为主，也有部分为来往猎户佣兵提供住所饮食的酒馆。” “南边靠近青河，城南大多是渔民，而我柳家与青河犯冲，所以城南产业很少，只有几条家族发展不可或缺的物资链。” “西边与外城接壤，往来贸易最为平繁，所以家族商贸重心也在城西。城西的商铺也是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北边尽是矿山，城北的商铺多与矿产灵石有关，家族也投资不少。” “中部就是大家生活的位置了。” “嗯，那你再主要讲讲城西的格局。”柳忘川继续向前走着，身后柳松开始喋喋不休。 什么老家主英明神武，目光长远提前占据了多好的位置。什么柳笑天老爷手段辛辣，将这片区行业牢牢掌控在柳家。什么自己殚精竭力为柳家带了多大贡献…… 不多时间，他们就走到柳家在城西的分部。门口牌匾赫然写着单字“柳”。 大厅内往来家丁进进出出，走到柳松身边纷纷打着招呼称他为“主管”。 柳松得意地回应着。 “你之前是这儿的主管？”柳忘川问道。 “没错。” “那你暂且继续当你的主管。” “忘川少爷，我可不听你调度，只有家主和柳笑天老爷才能任命我。我现在可是族内护卫总管。”柳松暗笑到。 “不，你理解错了，暂且在这做主管，只是一层身份。而你依旧是你的护卫总管，护卫对象就是我。主管只是多交给你的权利。现在就任的主管安排他做你的副手。全权听你指令。” 柳松脸色瞬间精彩起来，没人会拒绝权利地位，尤其是像柳松这样在柳家底层摸爬滚打许多年的人。 “这……要和柳笑天老爷商议一下吧。毕竟外围产业都是柳笑天老爷管理。” “这样也好。走，我们去见见我亲爱的二爷爷。” 两人穿过大厅来到内阁。 柳笑天正狠狠训斥着新任主管。 “现在整个柳家城西的产业都由你一人掌管，可你管成什么样子。昨日区区四五个人位巅峰就能把我们一间商铺闹得乌烟瘴气。今日又出这种事情，这件事如果不能妥善处理，那我就另找别人了。” “哼，柳松那小子说走就走，这边的伙计谁会服我。本来最近各处问题源源不断，我都在一件件解决，而且今天这件事情明显就是人为故意离间，又与我何干。” “二爷爷，你们都在啊，看看我带谁来了。”柳忘川高声说到，打断了二人紧张的气氛。 “忘川啊，来，二爷爷好久没见到你了。”柳笑天一脸笑容。 神泽大陆武者寿命极长，生长缓慢，走在街上，说不定上一秒和你谈笑风生的人都已经活了几百上千年了。所以这片大陆几乎全是年轻面孔。 不过，这片大陆没有法律规矩，所以斗乱严重，没有实力背景又刚好身怀异宝，第二天就会在某个角落多一具冰冷的尸体。 “柳松。”新任主管莫离冷冷看着柳松。 “刚好，你们不用置气了，免得伤了和气，今后还是柳松继续回来做主管，莫离你就做他的副手，等过一段时间，莫离有了威望，再安排柳松去家族内部。”柳忘川站在柳笑天身边笑道，“二爷爷，你怎么看？” “如此甚好，大哥闭关遇到变故，你爹就从我这里调人。我把我最得力的手下派回去，没想到导致我这边也出了乱子。” “那就这么定下了，二爷爷，我爹让我过来跟你学习打理商铺之类的技巧，也好为家族出一份力。” “嗯，不错，难得忆山有这份心。你们两个去交接一下，我和忘川聊聊。” “是。” “是。” 柳松莫离二人离开内阁。 “二爷爷，刚才听你们讨论说，今日发生了什么事情，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二爷爷大动肝火？” “今天啊，这件事情颇为头疼。”柳笑天沉吟道，“昨日张家向我家预定了十件玄龟甲，因为张家一向与我柳家私交甚好，加上玄龟甲价格不菲。所以我亲自走了一趟城东，调了十件上好的玄龟甲回来放在库中，嘱咐莫离此事不得有误。” “今早上，张家来人手持张家腰牌取走了玄龟甲，也是莫离亲自交出去的。可是张家的人刚走，张家家主拿着钱亲自来取玄龟甲。” “这事就蹊跷了，先前来的人张家腰牌准确无误。莫离在外面当差很多年，也不至于认不出假腰牌。而张家家主堂堂一家之主，也不会做这种小把戏。不过玄龟甲比较珍贵，我们没有多余存货，只能向张家家主道清原委，张家家主怒气冲冲走了。” “你们柳家家大业大，是觉得我张家拿不出这十件玄龟甲的钱来？” “这是他的原话。” “二爷爷，那手持张家腰牌的人是谁，找到他不就好了。” “问题就出在这里，之前一直是柳松亲自负责与其他四大家的交易，之间相互交接的人他都认识。而莫离刚上任，他不认识人，只认识腰牌。” “所以当时我为了给其他四大家面子就赐给柳松姓氏，这样好歹姓柳也算是我柳家人。” “那二爷爷平时做什么？” “我们柳家独占城西三片街区，而城西与别的城池往来极为重要，总得有个天位的人坐镇。我也会清点城西总支出收入，剩下都交下面人管理。” “原来如此。” “忘川，既然你来了，那今天的事情就交给你处理吧。”柳笑天剑眉长发，望向柳忘川。 “二爷爷，你比爷爷帅多了。”柳忘川一脸憨笑，“那好吧，这件事我去处理。” “具体事宜你去问莫离，我眼下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最近可真是焦头烂额啊。”柳笑天转过身走进了更深处。 柳忘川点点头，转身走进了大厅。此时莫离正向柳松说着什么。 “张家来的人，白面清瘦，黑眼高鼻。”莫离讲到。 柳松摇摇头：“不对，张家一直以来和我们交接的人膀大腰圆，黄面塌鼻。” “那……白面清瘦之人可有拿出钱来？”柳忘川问道。 “这是自然，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是规矩，谁来了都是这样。”莫离转过头打量着柳忘川。 “柳忘川。”柳忘川抱拳。 “莫离。”莫离也抱拳。 “莫离，这件事二爷爷已经交由我处理了，请你详细讲一下事情的经过。” “好，今日早上，一位手持张家腰牌的人来取玄龟甲，我不敢怠慢，仔细辨别腰牌确认无误后，方才拿出玄龟甲。那人扔钱拿货，转身就走，我也记好账簿，以为万事大吉。谁知他刚走半个时辰，张家家主也拿着钱亲自过来取玄龟甲。” “我取出账簿，上面写着清清楚楚：十件玄龟甲（已取）取走人：张安经办人：莫离。将它交由张家家主看过。谁知他说，张家根本就没有张安这个人。” “而张家腰牌都是张家院子里同一颗老槐木做的，我绝不会认错，腰牌上面也没有任何损毁更改的痕迹。” “这么说，腰牌没有假，而张家没有这个人。” “不错。张家家主好歹也是天位的人，不会做这种事。更何况，都是拿了钱来的。” “呵，这可真有意思。” “忘川少爷你有所不知，我们柳家虽说家底雄厚，但都是一件一件货物积累出来的，若是就这样坏了口碑，导致客源稀少，货物积压，柳家怕是……。” “更何况，张家与我柳家一向关系甚好，若是没有合理的解释……”柳松一脸忧心忡忡。 “我明白了。”柳忘川点点头，“这样，莫离，你最近留意一下城西这边有无那白面清瘦名叫张安的冒牌货出现，一旦发现，立即抓获。” “是。” “好，忙去吧。” “柳松，你立即派人，去往城东要他们加紧拿出十五件玄龟甲来。破财消灾，额外送他张家五件当做赔礼。” “这……”柳松面露难色。 “怎么？” “玄龟极难获得，需要在静谧森林和青河交界处才能偶然遇到，所以每一件价格不菲。要不是我柳家财力雄厚，这十件都难以凑出来，更别说再找十五件，还要白送人五件。” “放心吧，我自有分寸，你有所不知，玄龟生活条件苛刻，既要阴冷还要沼泽，所以在静谧森林和青河交界处才会出现。” “不过在玄龟产卵的时候，它们会去往较为温暖的地方。而静谧森林深处有一块空地，周围有些水潭，阳光也可以直射进来，那才是玄龟的大本营。十五只玄龟只是九牛一毛。” “最近就是玄龟产卵的时节，你现在动身，安排好手，明日正午到达，绝对遍地玄龟。” “竟是如此。”柳松不由得高看柳忘川几分。 “哦对了，只要十五只玄龟就行，杀得多了以后玄龟就更少了。你们趁夜色一路沿着青河向西，基本不会遇到凶险。那块位置我之前常去。”柳忘川拍拍脑袋。 “是。”柳松向大厅外走去。 “你们都有事做了，我也去找点事情。”柳忘川望着柳松背影，“我去会会这张家家主，当然，晚上再说，现在抓紧时间补觉。”随后他钻进自己房间里开始睡大觉。 柳笑天暗中看着这一切，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