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天际的白光
钱子乐望了望窗外，他被天空的颜色所吸引，那像是日落西山般的黄色，看了看墙上的钟，才三点，但为什么就黄昏呢了 他看见街上的行人大部分都在驻足看向天空，他们谈论，拿手机拍照，因为这样的气象是前所未见的 人们的头顶被金黄所笼罩，华丽得像是大地披上一层绚丽的龙袍，那其中还泛着似条纹一样的粉色，但太阳好像失去了生气，没有一丝耀眼的光束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陷入在这景象中的钱子乐 “有啥好看的，病人已经在手术室了，哥！” 开门的是个戴着白帽子的女护士，样貌年轻，仪容精致得体，胸前挂着的工作牌上写着“钱子涵”三个字 钱子乐像是做错事的小孩，他急忙把白大褂脱下挂在衣架上，为后面穿上手术服准备 “今儿这天有点反常啊子涵”他提道，向外面走去 钱子涵白了他一眼 “多关注点等会要做的这场手术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有多重要，连你的实习生都早早在等了” 钱子乐默默点了点头 从钱子乐的办公室走出来左拐便是一个长长的走廊，走廊的尽头是一扇大铁门，门上的LED屏滚动着手术室的字样 两人在不算宽敞的走廊上穿过人来和人往，酒精，甲醛的味道在空气弥漫，二人也早已闻惯，电话声，呼喊声在空气中紧张攒动，那是他们日常工作的氛围 手术室门口的椅子上坐着一行人，一个中年男人和中年女人在焦急等待，还有一个年轻女孩，十几岁左右，也是坐立不安，但是他们看到钱子乐的到来后便立马紧张窜了起来，走过来将他围住 中年男人先开口道 “医生，我女儿命交在你手上了，你可要好好.......”话还没说完便被一旁女人打断，并被示意闭嘴 “不好意思啊医生，我老公不是那意思，他只是太担心我们女儿了，希望您能理解，我们是非常信任您的，也正是听了别人的推荐，我们才知道这人民医院您是个金字招牌”女人用恭敬的语气说 钱子乐只是用平和的语气安慰着说 “请家属们放心，像我之前跟你们说过的，您女儿zigong里的是向外膨出的良性肿瘤，手术的成功率能保证，预后也会很好的” 钱子涵点了点头，笑着附和道 “我们这位钱医生虽然年轻，才三十多岁，但硕士毕业，临床经验丰富，家属们可以尽管相信他” 众人都赞同似的点头 钱子乐看了她一眼，钱子涵读懂了他嫌自己说的话很多余 说明完后，两人进入手术室 只见手术台上已经躺好了一位年轻的女子，头顶上，一盏圆形的大白炽灯亮着，照得周围更加黯淡 其余几个在忙碌准备的护士看到二人的到来，立刻准备起为他们戴上无菌手术服 钱子乐双手朝上等着一位女护士为他戴上手套，她的头套和口罩将她的脸捂的严严实实，但她露出的那一双灵动妩媚的大眼睛，配合她脸的轮廓，让人相信她肯定是个大美女 女护士一边娴熟的为钱子乐穿戴一边还时不时瞄他的脸 钱子乐当然注意到这略带炙热的目光，同样的还有一旁的钱子涵，不同的是钱子乐的眼神在回避，钱子涵道看的津津有味，嘴角上扬 当然钱子乐知道，还是手术要紧，开始时，他简单向病人重复了一遍此次手术，并语气平稳地做了点安慰工作，一旁的麻醉师cao着针筒，抹了抹碘水将麻药推入病人体内 病人的脸被盖上呼吸器，沉沉地睡去 不一会，手术室里响着器械碰撞的声音，还有沉重的呼吸声 钱子乐将一根电子探头伸入精致划开的皮肤，并盯着一旁的显示屏说 “看到了吧小张，这就是肌瘤，有包膜，周围的组织无浸润，形态上很规则，多漂亮，我就最喜欢看到这样的了，让人很舒服” 一旁一位在紧张注视手术的实习女医生，连同周围的人都轻松的笑了笑 在激光的帮助下，钱子乐精准地完成手术，一小团息rou被夹出放在铁皿里 钱子乐在洗手池边脱下手套，打开水龙头，头转向一边坐着玩手机的麻醉师说 “老李，今晚去喝酒” 不知是不是戴着口罩的缘故，老李的声音很细微 “今晚得看我老婆，上次跟你出去玩，闹得很晚才归家，老婆意见蛮大的” “害，真搞不懂你们这些有老婆的，你看我，独自一人，无拘无束，多快活！”钱子乐语气带着嘲笑道 “你还很骄傲啊老哥” 钱子涵来到他身边插话道，眼睛看了看之前给钱子乐穿衣服的护士，只见她正在收拾手术器具 钱子涵调低音量道 “昨晚会约得怎么样？” “咳咳” 钱子乐装作听不到，咳嗽了一声 “快回话！我都把这么好一姐妹介绍给你了，你还不给我争口气！都单了这么久了！..........你是不是喜欢男的啊？” 钱子乐听到差点摔倒 他沉默了一会，说 “她是个好女孩，长的好看，性格温柔，哪哪都好，但我觉得自己不配，于是就.....” “于是就？你哪有不配.......”钱子涵一股气顿时涌了上来，但被打断 “你放心，你哥性取向正常，等你结婚后我再找女朋友，别再问啦，一起吃饭去吧” 说罢钱子乐推开门扬长而去，坐在一旁的老张却看了出好戏 医院食堂，钱子乐打完饭坐着便开吃，刚才快两个小时的手术着实让他体力快消耗殆尽 钱子乐看向周围，坐着吃饭的人现在却寥寥无几，原来人都挤到窗子旁边看天去了 外边的天依旧是金光灿灿，但亮度比之前高了好几倍，像是烤箱的温度被调高了一样 钱子乐管不上这么多，先刨了几口，抬头间，他发现饭堂电视在播送新闻 “近日，由联合国主持的人类未来能源计划进入到关键阶段，目前，几国的科学家们在空间站进行上帝粒子对撞实验，据悉，若实验成功，无限能源将不再是梦......” 钱子乐嚼着嘴里的菜觉着这事儿还是有点不靠谱 “今日，全球各地都观测到了气象奇观，有关专家推测是因为地球周围磁场异常而导致光发生了扭曲........” 钱子乐听着新闻，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在了旁边 “人家都说挺喜欢你的，你长的好看，又是科室最有才的！”钱子涵撒气道 “但你为什么这么直男！”钱子涵加重语气 “别的我就懒得说了，人昨晚是不是跟你说，‘有时候看到你，胸口会发闷’？” “是啊，我不跟她说会免费帮她看个心电图了嘛，查一查有没有心病肺病啥的啊”钱子乐一边吃一边理直气壮说 “那还能有啥别的意思嘛” 钱子涵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只得默默干饭 钱子乐还是不明白，继续看电视新闻，可一抬胳膊肘，不小心把一旁的汤弄翻了 只见碗在空中，连带着汤汁在翻滚，刹那间，这世间的一切好像被按下了慢倍速，电视机里的声音，窗外风吹的树叶，钱子涵正要把饭送进嘴里的动作 终于，时间停止，万事万物瞬息于某一刻 一束壮丽的白光从苍穹中打了下来，万物被按下了播放键 “哇，快看！”人群沸腾了起来 汤泼洒到了地上，可钱子乐却一动不动，他已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住了 一道巨大无比的白光屹立在天际线，在这金黄色铺满的穹庐下 钱子涵的身体也被惊得定格住了，她呆呆地望着外面 轰！ 一瞬间钱子乐的耳边只有鸣音在回荡，那感觉就好像就好像战场上一颗炸弹爆在了士兵的耳旁 一股冲击波将在场众人掀翻 慌乱之中，钱子乐努力保持头脑清醒，在晃动错杂的人影中寻找着自己meimei，一看，她竟昏迷倒在地上 钱子乐爬到倒着的钱子涵身旁，他摸了摸自己的头，手上已经沾满鲜血，一股温暖的液体已经流到嘴边，还带着铁锈味 场面一片混沌，人们嘶吼，人们挣扎， 钱子乐四肢麻木，拼尽力气，也只能柔弱地推了推钱子涵，他想呼唤她的名字，可嘴皮子已经不受控制了 他看向前面的窗外，遮天的沙尘和碎土犹如海啸一般吞噬天地，向他袭来 “子.....子涵” 伴随着绝望和无力，他的身体被撕的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