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谷会语
莫阙眼眶有些湿润，入护国府以来，他基本上就没再见过爷爷了。 “爷爷，你…”没等莫阙话说完，天上那片黑色的块状物体一动，引来天空传来闷响，整个世界开始晃动，时不时传来低吼声。 “滚回去。”只听躺椅上的老人轻说一声，声音平静，但随即整个世界恢复了正常。 老人说完便从躺椅上站起身来。 眼前熟悉的脸庞与记忆中的开始重合，莫阙呼吸都有些急促。 眼前的脸上挂着从小就伴随自己长大的笑容，那种难以言表的情绪自心底涌出。 “小子，爷爷可十年没见你了。” 身形仍旧挺拔的老人走近莫阙，拍了拍莫阙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十年了，长高了不少，好啊，好啊。” 止住正要开口的莫阙，老人将其带到那巨大的黑色石碑面前。 “你可知这是何物。”老人抬头望着这高不见顶的石碑问道。 莫阙摇了摇头，这黑色石碑给莫阙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这叫镇渊石。” 听到这话，莫阙眼神一亮，想到了什么。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渊乃魅渊，它的作用就是镇压整个魅渊。” 老人向前走了两步，轻轻摸了摸这块石碑，“他上面刻着的是这万年以来死于魅渊的人的名字。” 莫阙抬头望了望这巨大石碑，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看不清的字，心中不禁有些压抑，如果整面石碑全是名字的话，得有多少人啊。 “你可能会想爷爷这样一个糟老头子怎么会知道这些，”说着老人哈哈大笑起来。 “是啊，爷爷老了，没用了，现在能做的也就是呆在这里，也做不了什么了。”说着老人脸上有些骄傲又有些落寞。 “你身上发生的事，我早就知道，自你出生前就知道。” 老人转过身，看向莫阙。 “这里面干系太大，你无需知道，今天我们爷俩见面是来告诉你些事情的。” 听到这，莫阙心神不定，刚才以及发生的一切都给他带来了不小的冲击。 柳辰看着半个时辰一动不动莫阙有些着急，可是旁边季老仍在不急不忙的喝茶，让他更加焦急。 柳江桥看着在那抓耳挠腮的柳辰恨不得一脚踹过去。 莫阙看着再次出现在眼中的季老等人，眼神一定。 “见到他老人家了。”季老问道。 莫阙知道说的是自己爷爷，“见到了。” “见到就好，见到就好。”季老无缘无故的重复了两次，莫阙不知道他是什么心理。 “那个，季老您怎么知道我爷爷的？” 莫阙还是无法把从小照顾自己的爷爷和季老这样的人扯上什么关系，尽管刚才爷爷同样给他很大的震撼。 听到莫阙这么说，季老笑了笑，“以后你会知道的。” 柳辰看到柳江桥给自己的眼神，懂得了他的意思，急忙走到莫阙身旁，告退后拉着莫阙走了出去。 “莫阙刚才你怎么了，在那一动不动半个时辰，要不是我爹我早就上去看看了。”柳辰一副很好奇的样子。 “奥，也没什么。”莫阙又想起了刚才爷爷最后对他说的话。 “孙儿，记住了，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不要让自己委屈，没有什么人必须做什么，也没有什么人必须不做什么，不要觉得自己有什么惭愧之心，也不要有怨恨之心。” 莫阙不明白爷爷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说，同样也不明白这些话究竟有什么意思，但这些话给他一种不是多么好的感觉。 “去九洲看看吧，九洲很大，大到生死都是小事，九洲又很小，小到覆灭也取决于一人之言，所以你的路就在那里。” 莫阙叹了一口气，爷爷的意思是自己逛遍九洲就可以打破那无形的压制了？ 正好要送穆卿去青州，解决完这件事，那便去走一走吧。 柳辰在一旁有些疑惑，莫阙从刚才的忧心忡忡到现在的干劲十足，这一系列变化让柳辰摸不着头脑。 很快，两人就到了门口处，莫阙向柳辰辞行。 约摸着时间，在比武台出口遇到了步胜。 “莫阙你跑哪去了，我看完比武才发现你不见了。” 步胜看到莫阙，一路跑着过来。 “有点事，刚回来，看你看的挺入迷，没跟你说。” “这样啊。” 不知不觉间，三人在辰星城已经呆了九天，这几日莫阙都在研究九洲的地图，但是效果甚微。 九洲实在是太大了，大到莫阙几天只记住了基本的位置，尤其中洲，本来以为东洲已经够大了，毕竟东洲有三洲，可是哪怕是东三洲都没有一个中洲大。 按照地图的标注，以中洲为中心，从东洲开始，荒洲，罪洲，灵洲，剑洲，雪洲，依次围着中洲形成完整的九洲。 今天已经是十城比武的第十天了，比武也进行到了最后的阶段，也是实力最强的阶段，决定冠军的时间。 第一组和第二组的比武角逐已经结束了，冠军分别来自青云都和护国府。 今天进行的是第三组，也就是最精彩的一组冠军的角逐。 一大早莫阙就被步胜拉起来来到了比武台，就连穆卿也来了，据说这次比武的双方实力都很强大，引来了极多人的关注。 现在整个东洲的目光都聚集在这一场比武上，而进行比武的双方分别来自护国府和崆膺城。 回头望去，莫阙发现整个比武台已经被围满了人，比前几日的人多的多的多。 步胜在一旁左看右看，莫阙也有些期待这场比武。 终于比赛开始。 护国府谷会语，崆膺城孔宏嵩。 听到护国府谷会语这个名字，莫阙有些熟悉，很快就想起了这人。 护国军第二军统帅。 十岁入护国府，十三岁入魅渊，征战魅渊十五年，这个人的名字一直都存在护国府中，但一直没人见过他。 想到这，莫阙才猛然想起，这人年龄不过三十。 只见一个身穿白衣，面庞清秀，脸上挂着笑容的一个少年走入了比武台。 莫阙仔细看向这个只留名却从未在护国府露过面的人。 比武台另一边，一个将自己完全隐藏在一个黑色斗篷下的人走了上来。 这人几乎没有任何一个部位能被人看到，连男女都分别不出。 “请指教。”谷会语微笑道。 对面那被斗篷完全裹住的人形点了点头。 刹那间，谷会语的气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那个刚才微笑的少年爆发出一股刺骨的杀气，其中还伴随这nongnong的血腥味。 “天凌境。”看台上立刻有人大呼。 看样子谷会语想速战速决，虽然莫阙没见过此人，但道听途说之下，对此人的性格还是有些了解。 这人自从十三岁入了魅渊之后，十五年没出过魅渊，一直都在魅渊中战斗，所以这种比武在他看来完全就是在浪费时间，不知道护国府怎么说服他来参见比武的。 杀气涌动，血气弥漫，刚才温文尔雅的年轻人立刻变成了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 孔鸿嵩斗篷下的眼角狂跳，数十年修炼影决镇定的心境仿佛马上要被打破，连一丝战斗的欲望都没有。 咬了咬牙，孔鸿嵩紧握手中的暗器，开始朝谷会语逼近，身后崆膺城的尊严不允许他后退。 以往无比顺手的暗器今日有些陌生，在距离谷会语两步之遥的地方孔鸿嵩递出了自己认为完美的一击。 “砰。” 暗器撞击地面的声音传来，暗器直接穿过了谷会语的身躯，撞落在地。 孔鸿嵩瞳孔急剧放大，“怎么可能。” 自己自认为同龄人当中，不可能会有人速度比自己快，可是眼前自己偷袭出手却只是击中了一个残影。 眼皮狂跳，身后传来危机信号。 不可思议再次涌入心头，他何时到自己身后的。 心中怀着这一疑问，孔鸿嵩被一股恐怖的力量从空中击打落地，地面被砸出一个巨坑。 孔鸿嵩身体上传来巨痛，速度，力量，天凌境怎么会这么强。 颤抖着站起身来，孔鸿嵩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和自己同境界的人一击就把自己击溃，数十年以来的心境几近崩塌。 “影。” 一口鲜血吐出，颤颤巍巍说出一个字。 只见孔鸿嵩整个人变得虚幻起来，后逐渐消失。 处在暗处的孔鸿嵩看着比武台中那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谷会语，几乎全身都是破绽，放在以往的任何一人身上，孔鸿嵩都有九成的把握将其一击拿下。 但是，今天，他不敢出手。 二十多年从未出现过的冷汗出现在手中，那本该无比熟悉的暗器变得更加陌生。 杀气收敛，那种让自己精神高压的东西消失了，谷会语又恢复了一种无害少年的模样。 但越是如此，孔鸿嵩就越不敢出手，心中的危机感比刚才更甚。 突然，谷会语看向了他，眼神和他对视。 孔鸿嵩心中大惊，他能看见我。 随即立刻把这个疑惑赶出心头，不可能，就算他这么强，他也不可能看透自己的影之禁域。 谷会语确实没看到孔鸿嵩，但是一种独有的直觉告诉他，那里有人在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