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翠柳艰难逃生
江边来往的商船渔船络绎不绝，入了冬，江面一旦上冻，再想运送货物就要费上太多人力物力，江风吹的人睁不开眼睛，渔火渐渐亮起，随着江水来回飘荡，打了鱼的大船陆陆续续的靠岸，人们忙作一团，热闹非凡。 苍茫之中一行人绑着一个瘦弱的女子想要找船渡江，那女子遮住了面容，一路被推搡着前行。那行人之中不少人也都受了伤，或是双眼已盲，或是相互搀扶，一看就知道是受了重伤。 江边上南腔北调，各式样的人都来过，各式样的人都见过，江边的汉子早将他们的底细猜了个八九分。虽然这一行人出手阔绰，却无人敢渡他们过江，有些钱，有命拿没命花，终究一场空。 不少人都注意到了他们，但人们都默契的不去看他们，只是热火朝天的忙活着自己手中的事情。走了一圈的众人在码头靠坐下来。 “抢一艘船过江。越早离开这是非之地越好，迟则生变！”一个女人说道。 “小声些，生怕别人不知道你要抢船啊！”一个男人连忙看向四周，警惕着是否有人靠近。 “别看他们这样，都是有组织的，乱拳打死老师傅，上千人打我们几个病鬼，易如反掌，渡江这件事只能巧取，不能硬来。”一个书生打扮的男子建议着，但是却无人搭话，说来轻巧，谁又能轻易想到巧取的办法呢。 “我们日夜兼程走了两天了，并没有发现有人跟踪，我看今日众人就近落脚休息吧，养足了精神明日在赶路也不迟。”黄老沙开口说道。 众人也不再有异议，几人自告奋勇去寻找客栈。翠柳斜靠在树干上，两日水米未进，她已经精疲力尽。 “给我口水喝吧。”翠柳低低的央求着，但是一路人困马乏，大家都是自顾不暇，哪有人去搭理她，“我死了对你们没好处的，给我一口水喝吧。” 一男子从背后拉起踉跄的翠柳，几步拖到江边，直接将她的头按到了冰凉的江水中，过了几秒又一把提起。 “喝够了吗？”男子凶神恶煞的问着。 “够了够了，我不喝了，放过我吧！求你了！”翠柳被水呛得连连咳嗽，但那男子并不顾翠柳的求救之声，又一次将她的脑袋按进了江水中。 这边的动静引起了不少人的侧目，这之中也包含一个叫宏江的走货的商人，但没有人敢上前制止，大家只是看着。 “够了！”黄老沙喊了一句，他注意到了周围人的目光，他不想在这种情况下惹是生非。那男子极不情愿的拖死狗一样将翠柳拖回到众人身边。 片刻后一行人去到了一家小客栈，包了许多客房才勉强住下。 “这里清静，我们就住在这儿吧。”黄老沙看着有些破烂的客栈，反而觉得很满意，人少才能注意到所有动向，“小二，把你们这儿有的吃食都上一份，快些！” 小二脸上乐呵的，转身就冒了冷汗，他也看出一帮人是混江湖的，他回了后厨赶紧告诉掌柜了一声，就吩咐挑着最新鲜的酒rou上桌，不能怠慢。 小店本就生意寡淡，一群形形色色的人坐到一楼后，少有的几个食客也匆匆忙忙出了店。店小二手脚利落的收了其他桌子，就一块招牌一样杵在了柜台后边，他一点也不想往前凑。不多时菜就出了厨房，掌柜将盘子塞进小二手中，奈何小二死是不肯接盘子。掌柜以眼神示意快去上菜，二人拉拉扯扯半天。 “你们的店还想不想开了？” 掌柜一秒抢过盘子，左手一道切片牛rou，右手一道清蒸河鱼。一脸堆笑的端了上去。 黄老沙他们人多，两张桌了拼在一起，上的两道菜孤零零的摆在桌子中间，很是寒酸的样子。其中一人一巴掌呼在掌柜的后脑勺上。 “上菜啊，等我自己去端啊？” 掌柜赶紧示意小二上菜，自己又去搬来几坛酒，依次给在坐的人满上，才一脸假笑的退了下去，黄老沙本来怕喝酒误事，但是众人皆意在喝酒去乏，他也无奈。只得草草让翠柳吃了几口，就将她五花大绑的扔到了一边。 众人酒足饭饱后天已经黑了，地处偏僻，也看不见烛火。 慧慈撕扯着翠柳的头发将她拉上楼，也许是怕翠柳逃跑，慧慈与她住在了最中间的一间客房。小二挨个房间送了热水以供洗漱，有女子的房间还送了些上等的胭脂水粉，不少人大方的丢给小二赏钱，让他不必再来打扰了，否则就砍了他的头，小二一路点头哈腰的下了二楼。 夜半时分，宏江终于将匕首从从小二的咽喉处取了下来，示意他去二楼打开翠柳所在的房间。 慧慈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翠柳也躺倒在地上，小二抱起翠柳悄然走出房间，但是地板咯吱的声音还是引起了别人的注意。 “谁？” “我，我，我去早市买最新鲜的鱼伺候各位爷。” “嗯。”房间中再没了动静。小二才松了一口气，他直接将翠柳从二楼的挑空处抛下。宏江稳稳接住后就从后门逃了出去。 这时另一间客房的门却打开了，黄老沙走出来看着小二问道：“刚才是什么声音？” “啊，没什么声音啊。就我...” “就你个头啊！混开！”黄老沙突然看见慧慈的房门是打开的，他进去一看翠柳已经没了踪影。他一脚踢开挡着路的店小二，“都给老子起来，人没了！” 宏江在最后的几坛酒中加了少量的蒙汗药，喝多了的众人并没有发觉，胭脂水粉也是他买的，里边一样动了手脚。他怕几个女人喝得少，中途醒了会坏事，却不想还是出了意外，还好自己早早将他们的马解了缰绳，还有时间逃跑。 “给我分头追！” 二人一路狂奔，只听见身后一片喊杀之声。宏江心一横，带着翠柳跳进了储存鱼货的夹层。之中巨大的渔网中存放着捕捞的鱼类，冰冷的江水顺着预留的空隙缓缓流动，虽然有微弱的水流，但网中大部分鱼已经翻了肚皮。强烈的鱼腥味与冰冷的江水使翠柳不断想要呕吐。她面色苍白，牙齿不断地上下打颤。 黄老沙他们在挨个搜查渔船，听着越来越近的声音，宏江看着翠柳，将她按进了水中。翠柳只感觉到有一双温热的嘴唇吻住了自己颤抖的双唇，就体力不支晕了过去，还好二人最终躲过了搜查的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