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假与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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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衙府邸里，几人吵得面红耳赤。 当头的是一个紫衣老道，按理来说应当是朽木之期，但此刻却以一人之力让另外两人哑口无言。 老道之下是一个中年人，脸上有块疤痕，然后是个肥头大耳的胖子，是这座镇子的管理者，这座府邸的主人。 “所以要如何？”胖子名为葛红，“张老头，你要知道，这个地方不仅仅只是一座小镇。” 张老头叹了一声：“你的心情我理解，这地方撑不了多久，若不撤走，这些人应当如何？难不成要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去。” 葛红道：“总有人要死去，为什么不能是我们？” “那是无意义的死亡，葛红，我希望你能明白，你那不是英雄，是杀人凶手。” 张老头大怒，那中年人却是叹了口气说道：“这里是我们的家。” “当年的老辈人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才会留下祖训，原本以为可以借助它的脉气，让我们变得强大。” “事实上，成功了，从这里出去了很多天才，而且我们也有斩杀了它的能力。” “姜天啊姜天，难到你不知道那一刻这里会被它的业火吞噬？若是那些人不离开，瞬息就会被屠灭。” 张老头心态有些萎缩，毫无生气可言，葛红闭着眼睛，他也不想这样，若是所有人撤走，没有了人气镇压，它的苏醒就会加快。 现在准备还未齐全，若它此刻苏醒，倒时候不止这里，连同方圆镇子都会蒸发人间。 姜天看着张老头说道：“我很高兴您能接受我们的提议，把所有的年轻人带出去，这就足够了，镇里人老辈都清楚镇子的来历，相信他们也做好了觉悟。” 张老头质问道：“那些外来的人呢，随嫁过来的人呢？他们清楚吗？。” “生命岂非儿戏？我们需要一个计划。” “冯东风如今已经到达，相信其他人很快也会赶来，这不是你们一个人的事。” 葛红有些可悲道：“它的复苏在所难免，最多不出十日，哪怕之前我们都无法察觉，它智力可见一斑。” “况且我们还不知道它是什么样的存在。” 姜天很认同这句话，如今之际只能做最坏的打算。 张老头眼神坚定，直接盖棺定论：“我们就是为了杀死他而来，另外，今天之内让所有年轻人离开，之后马上让所有无辜平民撤离。” “你们要是不做，我现在就将你们两扒光，带去游街，我相信我有这个能力。” …… 姜府邸门口，站立着一个人影。 夜凌手里抓着玉牌，看向那座紧闭的大门，此刻却有着犹豫。 姜府来过两次，这一次就是第二次，第一次是跟着镇上海馆主进来，当时姜府大庆，招收外人打理，正好找到海馆主的饭庄，夜凌便随之过来打杂。 那年十四岁，也是那一次认识的姜梦雪。 咿呀一声。 门被打开，是个小女孩，好像是带着期待打开的，眼睛眨了眨，看着夜凌，等着他说话。 这下好了，也不用考虑要不要进去。 夜凌刚说一声“姜…”那女孩便抢着说道：“哥哥，你可以叫我摇摇哦。” 夜凌顿了一下，递上那块玉牌，说道“那好，摇摇，你能不能把这个带给你jiejie。” 姜摇狐疑的看了看，稚嫩脸上眨巴眨巴的大眼盯着，却突然抓向夜凌。 “哥哥，你先进来。” 额！ 不等夜凌说话，就已经被拉着走进大门里，回头间，姜摇已经关上门。 现在夜凌也只能笑了。 “那是jiejie的东西，哥哥要自己带过去哦，摇摇可以为哥哥带路。” 小女孩天真无邪，若是拒绝岂不是伤了她幼小的心灵？看到夜凌点头，小女孩很开心。 当年她还未有这么大，夜凌陪着她玩了一段时间，转眼三年，至今记忆犹新。 夜凌并不讨厌这里，只是内心里始终有些抵触。 府邸某处院落，一个姑娘坐在凉亭里，穿着朴素，面上的石桌上放着一壶茶，两个杯子。 “姐，摇摇回来了哟。” 大理石铺满的小道拐角，一声稚喊响起，打断了她的沉思。 很快一个小身影跑过来，夜凌随后，二者相见，皆是点了点头，随后示意夜凌坐下。 “怎么，这么怕见到我？”她说。“好吧，说说，是不是有什么事。” 夜凌不免心里打岔，明明心知还明问，当即拿出玉牌，放在桌子说道：“谢谢，若不是这玉牌，想去那个学院很难。” 夜凌说了句违心的话，因为他最后的打算是去杜云那边，要不是人家暗里拒绝，他也不会跟着路游过去。 姜梦雪抱起摇摇笑着说：“所以，你想怎么谢我？” 她的笑容如同初春的枝桠一般，带着季节，深入人心。 夜凌思索道：“我想，你并不需要我帮你做什么。” 姜梦雪淡然，摇摇盯着二人，一下这边一下那边。 “不然，去了学院之后呢？那里我也没去过，外面的世界可不如小镇平静，或许不久之后，小镇也是一样。” 夜凌露出沉思，没错，小镇确实不在平静，昨晚的经历仔细一想可不简单，只是不知道姜梦雪所说是哪一种。 “丹姐回来了，说了很多。”她说。然后摇了摇头“恩——我很高兴能和你在一个学院。” 摇摇抬着头，jiejie今天说话怎么云里雾里的，羞涩难懂。 姜梦摇掐了掐她脸颊，小女孩快速起身，跑到夜凌旁边去。 对于那位丹姐，夜凌没见过，不过却也听说。 夜凌没有说话，他不知道怎么开口，姜梦雪说完，便看着远处枝叶。 夜凌给自己倒了杯茶，摇摇嘟嚷着也要喝，不免让人怀念以前，看着姜梦雪的侧脸，有那么一瞬间，夜凌被惊艳到了。 “你喝不喝？”夜凌问。“不喝杯子给我。”说完，便抓了过来。 她不解的看向夜凌，难到你不应该给我倒上一杯？ 夜凌把杯子满上，摇摇倒是一点都不客气，伸手抓过那杯子。 夜凌说道：“我不知道你说的平静是什么意思！” “确实，我也遇到了些不可思议的东西。” 闻言，姜梦雪内心一震，看着夜凌，欲言又止，最终化为无奈一叹。 夜凌站起身，朝着她点了个头，二人算是心有灵犀，似乎知道彼此意思。 摇摇也知道，主要是见多了，二者每次见面几乎都是点头问侯。 放下茶杯，夜凌缓步走去，摇摇眼神求助jiejie，她还想多跟夜凌玩一会，不想让他离开，在外面她怕夜凌不理她，但是在这里她可不怕，但是后者却是摇了摇头。 那个样子像是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姜梦摇有些头疼，随后在她耳边低声说着什么。 最后看着她：“摇摇，你要保密哦。” 姜摇爽快点头，那样子仿佛晴天娃娃，笑着跑去找夜凌，送他走出府邸。 不多时，摇摇跑了回来，不过却被一块木牌吸引：“jiejie，这是不是你的东西？” …… 中午时分，每个人木牌里嗡嗡震动，一道讯息快速出现，几乎同时，所有青少年目光都望向讯息所说方向。 此时，夜凌走到木桩桥边，虽然带着一丝不安。 这个地方从枯树那里开始，路呈平缓而降，到这里，桥面与水面不过一米高。 夜凌站在桥头，脸上无比严峻，哗哗的流水并无异样，除了深不见底之外，一切正常，随后看向上游方向。 蜿蜒曲折，直挺大壑去，与其下游不同的是越往上越宽，也越来越来暗。 哪怕是住在镇子里十七年，夜凌也是第一次走到这里。 这样的场面颇为壮观，河滩上怪石峥嵘，上游对岸过去露出沙石枯枝一片一片，河面上时不时泛起银光。 不合常理，那些草枝树木明显是被烧掉的，夜凌疑惑不解，谁会没事跑到那边去放火，而且还是在河边。 夜凌紧闭双眼，再睁开，却已是金色的瞳眸，眼珠子外弧是金色纹理，很细，若不是仔细观察，难以发现。 再次观望，夜凌倒吸一口凉气，那泛起的银光是鳞片倒映阳光形成，上游的河里一片死寂，成片的鱼尸沉浸，那一片区域的黑暗就是由此而来。 怎么回事？夜凌不敢置信，今天早上自己才刚到楼下厨房决绝掉一条，还有两条现在躺在房间水盆里。 再看岸边如同烈火燃过，黑色的沙石不留一物。 夜凌转身看向昨晚所在，那下面的龙鱼依旧，似乎没有受到影响。 夜凌内心难以言状，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再一次看向上游，这一次，夜凌目光投向水下深处。 猛地一颤，那双金色的双眼带着血红，数丈的身躯一动不动，隐隐可见残缺，一团火焰汇聚在它的身体里，形成一个火球。 夜凌僵立在那里，从脚底凉到眉心，因为他知道，那是昨晚看到的双眼，但此刻却是个死物。 呼呼呼。 夜凌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哪怕烈日当头，四周也只是感觉到刺骨的寒冷。 那一刻，夜凌那被那双眼睛吞噬，强烈的窒息感蔓延开来，若不是身体猛地一震，后果不可想象。 过了一刻，夜凌的身体温度开始恢复，呼吸平稳，缓慢站起身，身体的血液开始沸腾。 夜凌没有注意到，自己眼眸纹路由金转蓝，若是在开一次，金辉中会带着幽蓝。 深深呼吸一口，夜凌看向枯树方向，健步如飞。 掠过枯树时，猛地一震，不对。 枯树前，夜凌猛地抬头，此刻枯树上传出一股引力，叶凌站在这里，能感觉到这股引力不断张开，心中又是一颗石头砸落。 脑中突然一闪，想起了老人说的话，快速跑去。 他跑到巷子头那颗老槐树，脸上带着震惊，是真的，这一刻，他相信了那个镇邪的说法。 这树墩下有股淡淡的压力，让人倍感不适。 不过很快，夜凌便适应了这种感觉，这股压力很脆弱，仿佛下一刻就会崩溃。 夜凌吞了吞口水，世界观在这一刻崩塌，甚至对镇子的一切感到不真实。 又想起了姜梦雪想说又不说的样子，思绪飞快转动。 县衙府邸，姜府，海氏缘庄，书园楼。 一个一个的名字快速飞过，结合种种，再联系到自己的这双眼睛，夜凌才发现，自己很早之前就已经知道了镇子的不凡，只不过被自己忽略掉了。 突然，一个念头突然响起，自己的父母…… 夜凌突然收敛心神，所有的思绪瞬间消失，父母？夜凌自信，自己对他们并没有一丝期待。 种种迹象表明，将要有大事发生，夜凌此刻才意识到，并不是招生要求变低，而是他们刻意为之。 虽不清楚会发生什么，但绝对不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