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聚会风波
汉江畔，缘江斋。 虽算不上汉阴市最高档的餐馆，但要讲人气之旺，绝对是数一数二的！ 菜肴美味，价格还十分亲民。 为大多数工薪阶层所青睐。 五楼临江的包间中，七八个年轻男女，围坐桌前，推杯换盏。 不时有欢声笑语，从敞开的窗户飘出，在小雨淅沥的江面上回荡…… 何易辛从来没喝过这么多酒，此时已是满面通红。 今天是他请客，邀约了几个高中同学在此聚会。 他们刚刚大学毕业，回到家乡。 有人工作已经有了着落，有人还在四处碰壁。 这顿饭，何易辛也是带着目的而来。 他邀请的主要对象，就是坐在他右侧的朱永刚。 朱永刚是个大胖子，朝天鼻，招风耳，偏偏还配了一双猥琐的小眼睛。 在高中的时候，是大家打趣取笑的极佳对象。 加之他成绩又差，性格怯弱，自然而然成了大家最看不起的几个人之一。 反观何易辛，虽然不是学霸，但是阳光帅气，性格开朗，又有一个让无数男生倾慕的校花女友，简直就是校园里的人生赢家！ 可是现在，何易辛不得不放下所有的荣光与自豪，把朱永刚奉为座上嘉宾！ 他要帮师大毕业的女友齐珂，找一份好工作！ 而朱永刚的父亲，是教育局局长！ “老何啊，你是不知道……当年我有多羡慕你！” 朱永刚舌头有些大了，拍着何易辛的肩膀含混说道。 “那时候，见到你跟齐珂……出双入对……我这心里……可真不是滋味……” 没等何易辛说话，对面坐着的王凯抢先笑了起来： “怎么？难不成你那时对齐珂还有什么非分之想？” “什么那时候，就是到了现在……齐珂……也还是我心中的女神！” 朱永刚说完，笑眯眯的看向坐在何易辛左侧的齐珂： “齐珂，你比以前更漂亮了，是不是也给我一个机会呀？” 一边说着，猥琐的小眼睛一边在齐珂身上瞟来瞟去，毫不隐藏的透出贪婪神色，口齿也清楚了…… 齐珂低下头，黛眉微蹙。 何易辛脸色阴沉，冷冷盯着朱永刚: “朱永刚，不要太过分哦！” 他已经是极力压制自己的怒火了，要在平时，谁敢这样对待齐珂，他早就炸了！ 为了齐珂能找到一份好工作，他忍了。 朱永刚嘴角钩起一丝冷笑，斜瞅着何易辛： “怎么？你占着齐珂这么多年，就不准我有个念想？” 端起酒杯，一口喝干，重重的把杯子叩在桌子上，大声道： “算了！同学一场，我也不与你争了，只要齐珂敬我一杯酒，工作的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听他说完第一句，何易辛双拳一握，立刻就欲爆发，齐珂急忙拉住。 但是，朱永刚接着说完第二句话时，已经站起一半的他又坐了回去。 如果只是敬杯酒，那倒也可以再忍忍。 齐珂怕他放不下面子，赶快端起自己的酒杯，走到朱永刚旁边，拿起桌上的酒瓶，给他的酒杯斟满。 这才微微一笑，落落大方道： “虽然高中时，我和你们不在一个班，但也还是同学，所以，这杯酒，我敬你！” 说完举起酒杯，准备与朱永刚碰杯后，一口干了。 然而，朱永刚却四平八稳的坐着，根本没有去拿酒杯的意思。 看到齐珂询问的眼神，他露出几分痴迷，肥硕的下巴上下颤动，竟是在吞口水。 齐珂忍不住一阵恶心，不自觉的皱了皱眉。 朱永刚忽然看向同桌的众人，笑着道： “去年，我去黔西旅游，那里的少数民族女孩敬酒，都是直接喂到客人嘴里的，真带劲！要不，请齐珂也给大家演示演示？” 何易辛‘呼’的一下站起，就欲动手。 齐珂拼命拦住，手中的酒杯都掉在地上打碎了。 其他人也急忙劝阻。 “朱永刚，这就是你不对了，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怎么能提这样的要求呢？” 一个女生数落道，好几个人跟着附和。 “这算什么过分呢？求人办事，怎么能不有所表示呢？现在这社会，可是现实得很的，你们混一段时间就知道了。” 朱永刚满不在乎，腆着肚子，靠在椅背上，看着还在拦阻何易辛的齐珂，耸耸肩： “来吧，这是你自己的前途，有什么抹不开的面子？” 齐珂轻咬红唇，俏脸含霜，呆立了片刻，握住何易辛的手： “易辛，让我自己处理吧……” 何易辛牙齿咬得嘎吱作响，但是看到齐珂那温柔而坚决的眼神，他握紧的拳头松了开来。 齐珂转身，端起桌上的酒杯，朱永刚得意一笑，头往后仰，张开大嘴等着，朝天鼻更加名副其实了。 一桌人惊讶的看着齐珂，他们没想到齐珂真会答应朱永刚的要求，而且还是当着何易辛的面。 齐珂可是出了名的高冷，当年，许多条件优渥的男生，各种花式殷勤，都被她毫不犹豫的拒之千里。 唯有面对何易辛，她才总是笑颜如花，小鸟依人，伤透了无数青涩少年的心……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她赢得了更多人的尊重，觉得她是一个有主见，有个性的女孩。 可是现在，她为了找个好工作，竟然放弃了自己的尊严，这实在是太让人意外了。 何易辛也是，怎么能够容忍这样的事发生呢？ 他不是一直很骄傲，很有骨气的吗？ 看来，现实总是能够让人低头的…… 齐珂没有理会大家的惊异，端着酒杯的手慢慢靠近朱永刚的蛤蟆嘴。 朱永刚两眼放光，兴奋得喘息起来，浑身的肥rou都在颤动。 齐珂面无表情，忽然翻手一挥，整杯酒都泼在了他脸上！ 朱永刚毫无防备，一声惊叫，跳了起来，伸手去抹眼中酒水。 “疼！疼！快拿清水帮我洗洗！” 眼睛被酒水灼痛，让他惊慌不已，急忙求救。 看着他的狼狈样，齐珂美目中露出几分鄙夷： “在我心中，尊严比工作重要千万倍！像你这样的人，是永远也理解不了的！” “啪、啪、啪！” 何易辛鼓掌，走到朱永刚身旁，搂着他的肩膀，凑近他耳畔，带着几分痞味道： “你对齐珂的冒犯，她这么回应，你没意见吧？” 朱永刚闭着眼，咬牙切齿： “我会让你们跪着来求我的！到时候，我要你亲眼看着你女朋友是怎么侍候我的，哈哈……” “砰！” 何易辛一脚踢在朱永刚的脚踝上，搂着他肩膀的手用力一翻，朱永刚肥硕的身躯便重重的摔在地上。 刚要叫骂，何易辛已经将一个酒瓶塞到了他口中，抬起脚踩着瓶底，瓶口直抵咽喉。 瓶子里还有半瓶酒，倾泻而入。 朱永刚呛得猛咳，酒水沸腾般的从鼻孔中喷出，手脚乱蹬，一张肥脸涨成了猪肝色。 众人急忙上前，将何易辛拉开，取出酒瓶。 朱永刚捂着喉咙在地上打滚，咳嗽声伴随着惨嚎声，穿过窗户，在夜幕初降的江面上回荡…… 大家没想到，平时温文尔雅的何易辛，竟会有如此狠厉的一面，说动手就动手，毫不含糊。 只有齐珂知道，他虽然随和，甚至有些大男孩的腼腆，但这一切都是建立在没人踏破他底线的前提下。 否则，他会立刻化身成一个斗士，果断坚决！ 朱永刚会遭受这样的回击，毫不意外！ 不欢而散，同学之谊已被践踏。 不过何易辛的心情倒也不算太坏。 虽然帮齐珂找工作的事泡汤了，可齐珂的表现让他很欣慰。 “易辛，你今天好厉害啊！” 齐珂俏脸红扑扑的，不知是兴奋还是多喝了一些酒的原因。 “这算什么啊，我厉害的东西多了去了，以后，你会慢慢体会到的!呵呵……” 齐珂给他一拳，娇笑道： “喝几杯酒，就飘成这样了，你可是拍着胸脯说，一定可以帮我找个好工作的哟！” “唉……这朱永刚当年在我面前，可是连说话都直哆嗦的，没想到他爹一当官，就膨胀成这样了。” “也许，这才是社会本来的样子，我们得学会适应了……” 齐珂抬头看向远处的街灯，雨后清新的微风将她的一缕秀发扬起，在精致白皙的耳垂后漫舞。 “易辛，你对未来有什么打算？” 何易辛一愣，没想到齐珂会这样问他，试探着说道： “这个问题，我们不是说过很多次了吗？……” “是呀，可你以前总是说，要把修炼当作目标，难道，你现在还不想改变吗？” “改变？为什么要改变？” “已经六年了，你还不死心吗？你没看到对那些所谓的‘气功大师’的报道吗？” 齐珂停下脚步，少见的提高了嗓门，继而又柔声道： “易辛，我们已经长大了，应该面对现实了，我们的未来，不能寄托在那些虚无缥缈的事情上。” “我的修炼怎么能和那些‘神棍大师’相提并论呢？当年，我得到功法的奇异场景，你又不是没见到，怎么就虚无缥缈了？” 何易辛有些着急，他没想到齐珂对他的修炼竟然会是这种看法。 他一直以为，齐珂在这件事上，是十分支持他的。 这些年来，他因为修炼的毫无进展而烦恼时，齐珂还常常给他安慰和鼓励。 这在很大程度上支撑了他继续坚持的决心！ 可现在，齐珂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来！ 齐珂看到他失望的样子，有些不忍，立刻就欲说几句安慰他的话语。 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她不能再纵容易辛的任性了。 “易辛，当年在香溪洞的神奇遭遇的确很不寻常，可你说的功法只有你自己知道，你都无法描述出来，并且，你已经修炼六年了，什么进展都没有，这难道不会是一种幻觉吗？” “幻觉！那功法一直都在这里，清晰无比！怎么可能是幻觉！” 何易辛这下是真发火了，指着自己的脑袋，大声说道。 当年，他得到功法时，齐珂就在他身边，那奇异场景至今还历历在目！ 那个周末，本来早就计划好要去江边钓鱼的，可齐珂硬是要拉着他去香溪洞游玩。 要只是他们俩去，他自是万分乐意的，山水怡情，携美同游，当然是别有风情的。 可齐珂是与她的同学闺蜜约好一起的，他去了只不过是作陪衬罢了。 况且，当着齐珂的面，还得跟她闺蜜保持距离，单方面接受她们的调侃，多么的无趣。 幸好，最终还是陪着齐珂去了，不然，就错过了自己人生中的一次重大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