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风起云海

    三天后。

    海盐城，临凡区。

    许大州蹲在一家五金店门口抽着香烟。

    睚眦袭城三日后，政府指派多支工程队修补路面和大厦，一切费用都是由官方支出，以补救未提前告知群众睚眦到来及未能及时控制局面的重大失误。

    大街上依旧人来人往，各行各业的人员继续上班工作，连情欲工作者都挂号上岗了。仿佛睚眦没来过一样，只是增添了一个茶余饭后的话题。

    一个小黄毛将机车停在许大州身旁，忽然骂道：

    “喂，大叔，滚一边抽便宜烟去行吗，别挡道。”

    许大州抬眉冷眸目视小混混，他顾盼自雄地抽着烟，跟这种小黄毛搭腔无疑是浪费口水。

    黄毛身后的女友劝道：

    “算了，二狗，一个猥琐大叔罢了，别惹事。”

    黄毛叼着烟将女友搂在怀里，一副天下无敌唯我独尊的拽样。

    “好的，宝贝，改明儿带你去云海城干一单大生意，到时候买跑车给你！”

    “你是说云海城真的会出现闻獜吗？跟三天前的睚眦一样？”

    “那是当然，这可是我在黑市重金买来的消息……嘘，别让那猥琐大叔听到……”

    说罢，这对情侣一前一后走进了隔壁的夜店。

    许大州冷笑了一声，这种小道消息多半是假的，也就只有这种愣头青会信。

    闻獜早已出现在悬赏名单上多年，黑市里到处是悬赏闻獜的广告，但是至今没人发现它的去处。

    有富商出价十亿活捉闻獜，这价格整整是睚眦的5倍。

    此时，一位穿着黑白工作服的女孩走近了许大州，她开口问道：

    “大哥，您好，方便问您一个问题吗？”

    “说吧。”

    许大州头都没抬，继续抽着烟。

    屠幽幽吐出了一口气，终于有人愿意接受她的采访了。

    “是这样的，请问您对政府出台的‘归纳计划‘有何看法，谈谈您的感受！”

    “归纳计划”，顾名思义，就是将妖怪归人军队之中。

    用于壮大国家的军事力量，抗击外敌，亦或者是抗击诸如睚眦这种不受控制的妖怪。

    许大州没有做过多的回应，他对屠幽幽竖起了中指。

    屠幽幽愣了一下，她原以为对方是个很有礼貌的人，想不到与沙滩裤大叔一个德行！积攒许久的怨气在这一刻爆发了出来。

    “哎！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我不知道我哪儿冒犯了你。请你尊重我的职业好吗？你可以不回答我的问题，但没必要做出这种侮辱人的手势，请你向我道歉！”

    许大州缓缓起身，而后解释道：

    “我不是针对你，我是针对这个计划，OK？人类怎么可能与妖怪和平相处，还组建军队？”

    许大州打量着面前的女子，她穿着一件黑白相间的工作服，戴着一副黑框眼镜。

    她留着丑到爆的蘑菇头，还有一口龅牙，丑女的标配。

    她目光单纯，看着像个刚步入社会的学生。

    “原来是你啊！”

    许大州这才想起这个女孩是谁，是那天采访自己的八婆。

    屠幽幽指着许大州的鼻子想了一会儿，这贱贱的声音……莫非是……沙滩裤大叔！

    “原来是你啊！你的山羊胡呢？”

    屠幽幽初见许大州时，他是留着一小撮山羊胡的，现在怎么没了。

    许大州摸了一脸刺手的胡渣，想不到这都被她发现了。

    ”废话，当然……当然是剪了……”

    “哦~我知道了，你是那种戴假胡子尾随落单女性的猥琐大叔！”

    “干，你瞎说什么呢，你小电影看多了吧。”

    屠幽幽逮着机会就狠狠怼许大州。

    “不然我怎么会又碰到你，别跟我说缘分啊，猥琐男！”

    “你该不会想说我跟踪你吧？有没有搞错？我跟踪你？你这丑女加普信女哪儿来的自信！？你跟踪我差不多！”

    ……

    五金店内。

    猥琐的店主长得比许大州还猥琐，他从货柜里取下一大瓶“巨力胶”，而后询问杨猫。

    “美女，你这巨力胶和巨型电锯是军用还是民用？”

    杨猫不假思索地回答：

    “自然是民用，我一个小女生拿这种玩意儿能做啥违法之事，我买电锯是用来除草，买巨力胶是用来缝补屋顶的！”

    老板猥琐一笑，他一直盯着杨猫的小胸脯没挪眼，他从抽屉里拿出厚厚的报表。

    “民用的也要登记一下，现下可一点都不太平，城里到处抓非法改装机器的人员，我可不能随随便便卖给你。”

    杨猫看了一眼桌上的报表，她咽了一下口水，这么多，她写到什么时候才能写完。

    “不可能啊，以前我去其他店购买时，根本不需要填那么多表格！网购都没那么麻烦。”

    “此一时彼一时，三天前不是睚眦入侵吗，有一伙人还盗走了它的龙角，所以政府现下抓得严。”老板解释道。

    杨猫心下一惊，忙微笑掩饰紧张。

    “希望警方能抓住他们……呵呵……反正不可能是我。”

    老板翻开一张表格，介绍道：

    “民用又分为三种，一种是商用，一种是农用，一种是展览用途。你买了两样东西，一样得写六张表格，共十二张。对应的还有十二张承诺书，十二张零件使用范围解释书，共计36张表格。”

    杨猫翻了一下白眼，这不得耗一个多小时才能写完，想不到买两样东西这么麻烦，她最烦的就是写字了……

    此时，老板忽然将咸猪手放在杨猫的手背上，笑吟吟地说：

    “美女，你的水可真嫩……你啊，不想写也可以，要是陪我……我睡一觉……我啊，不仅不让你写，这两样东西我都可以免费送给你！”

    杨猫微笑地看着老板，眼里充满了嫌恶，这家伙是把她当软柿子来捏了？真不把本萌放在眼里！

    “我的手滑吗？”杨猫挑逗道。

    “滑，相当滑！你要是当我的小情人，我包你每个月能拿……三千块生活费！”

    杨猫冷笑一声，原来她这姿色在这老男人眼里只值三千块？

    杨猫突然冷声道：

    “想包养我啊？那你倒问问我手里的枪答不答应！”

    话音刚落，杨猫便从口袋里掏出手枪对准老板的脑门。

    “你……这枪……是真的假的……别闹啊，孩子……”老板颤抖地问道。

    “这是连发水晶枪，十毫米大口径子弹，一旦子弹打在你的身体的某个部位，炸裂的子弹会变成数十片水晶状碎片炸开你的身体。所以，不论打在你的哪个部位都能直接把你送走，你可以试试！”

    老板想不到这小姑娘这么硬核，他双脚发软跪在地上求饶。

    “女侠饶命啊！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您！这些物品你随便拿，给你……钱我不要了……”

    还在店门口与屠幽幽争吵的许大州听到了店内的哭喊声，他连忙跑入店中查看情况。

    许大州看到杨猫正拿着手枪对准老板的脑袋。

    “猫猫！把枪放下！”

    许大州挡在杨猫面前。

    杨猫撒娇道：

    “老大，他摸我手！我要打死他这个老色胚！”

    许达州压低了声音。

    “听话，别惹事，不知道最近风声紧吗？你想引来警官吗？”

    “我不知道！我不管！我要打死他！”

    杨猫嘴上说着要打死他，可是她还是将手枪收回了口袋。

    许大州转身向老板解释：

    “这是我meimei，年纪小不懂事，她拿的是假枪，您不要当真啊。”

    老板揉着胸口大舒一口气。

    “有毛病！滚滚滚，这些东西我不卖了，你们爱上哪买上哪买去。”

    许大州也不废话，他将四千块钱摆在了台上。

    “给你四倍的钱行吗？当做赔罪，不行我就换另一家买，这条街可不止你这家店卖。”

    老板犹豫了一下，而后笑着拿走了钱，有钱赚，何乐而不为？

    “表格你们得填一下，不然警方来查，我不好交代。”

    许大州嘿嘿一笑，他知道这家伙有的是方法应对，他将一张百元大钞放在台上。

    “够了吧，这表格你想怎么写就怎么写，随你便。”

    “看不起谁呢！一百块钱打发叫花子呢？”

    老板得了便宜还不卖乖。

    许大州瞬间脸色大变，他恶狠狠地说道：

    “我给你的钱都够你躲被窝里乐呵一阵了，这一百当做给你的小费，不要不识好歹，要不然我把你店砸了！”

    店老板看着身形魁梧的许大州，也不敢犟嘴，吓得哑口无言。

    说罢，许大州自顾自地拿走巨型电锯和巨力胶，而后走出五金店，杨猫紧随其后。

    临走时，杨猫还不忘吐舌头嘲讽店老板。

    “略略略，老色坯，总有一天你会被打死的！”

    许大州走出店外，他四处张望，不见那女孩的身影。

    她应该走了……

    然而屠幽幽并未走远，她太饿了，就在就近的摊位那买臭豆腐吃。

    屠幽幽见许大州带着一个穿粉红色短裙的妹子走出五金店，她忍不住骂出声。

    “渣男！就知道霍霍小姑娘！”

    ……

    一辆黑色的面包车疾驰在城市的快环上，杨猫嘟着嘴一脸的不开心，许大州沉着脸目视前方。

    杨猫开腔道：

    “老大，你是不是想去云海城再干一单。”

    许大州眉头微皱，怎么又是云海城，她也知道“闻獜”将要出现在云海城的消息？

    “你怎么这么问？睚眦这一单还不够你赚吗？”

    “有钱挣，谁会嫌少？要不你怎么着急忙慌地组装琉璃海号。”

    “我急了吗？只是琉璃海是义父送给我的生日礼物，我把它弄坏了，我怕义父知道责骂我。对了，你怎么知道云海城会出现闻獜？”

    “在黑市做交易买卖的朋友告诉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