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外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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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好疼！ 脑袋像是灌入了千斤重物，稍微晃动一下，都带着撕裂般的痛楚。 若不是李喻知道自己没死，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身首分离，大卸八瓣了。 努力睁开眼睛，撑起身体，倚着墙观察四周。 睁眼的第一件事，先观察环境。 尤其在昏迷之后。 这是他很久以来的习惯。 软塌。 棉被。 这是营地里用于休息的房间。 营地建有三座小楼，提供给正式弟子休息之用，都是单独房间，而像杂役喜奴则是临时搭建帐篷，大通铺。 “醒了？” 床侧，沙哑的声音传来。 李喻托着脑袋看过去，顿时尴尬地皱紧了眉头。 只见慕容昕上半身赤着膀子，下半身只余一件底裤，打着哈欠，看起来精神不佳。 “你他娘的光着身子干什么？” “把衣服穿上！”说话之余，李喻打量了一番对方线条分明的肌rou，暗中对比，自觉还是自己更胜一筹。 慕容昕摆了摆手，指了指房间角落的地铺：“睡觉还不让脱衣服了？” 而后，他又是嘿嘿一笑：“况且，哥们儿我卸兵卸甲，正好表示心中赤诚，无加害之意！这不为了让你睡得更安心些，既然你醒了，哥们儿我这就着甲！” “……” 李喻扶着额头，心说我都昏死过去了，还能不安心的？ 慕容昕翻开衣橱，但并没有开始穿衣，反而拿着一套衣物扔在榻上，又扔过来rou干和水囊，说道：“你吃点东西，换上这身，随我去面见公子。” “弟子服？” “你拿这个……给我干什么？”李喻肚子确实饿了，忍着头痛就着水啃了几口rou干，同时表示疑问。 “让你穿你就穿，废话那么多……” 正在穿衣服的慕容昕脸色不耐，语气不自觉的冲了些，然后他想到了昨日林中的场景，察觉到语气很是不妥，随即尴尬一笑，语气变得柔缓：“沐涵依，沐公子，你应该知道的。昨日，她见你与我一战，完全认可了你的实力，怒斥内事府失职，让人才流落在外，特意提拔你入神隐外门。” “公子甚至遣人连夜赶回，不辞劳苦，将你调入外门名册，名属公子所辖的攻玉堂，与我同列。” 慕容昕有些感慨。 那位不辞劳苦，连夜赶回的人，就是他自己。 当然，他心中怨气不大。 一来他本就是沐涵依的下属，被她使唤是分内之事。二来则是李喻的实力确实强悍，莫说入外门，就算入内门，拜九峰首座，入真传都是应该的，他能有什么怨气。 “外门？”李喻扒拉开弟子服，又啃了几口rou干，不以为意，眼神冷冰冰的：“没什么意思，我不去。” 在李喻眼里，神隐，与肮脏昏聩的朝廷是一丘之貉，否则，治他之罪后，怎么会被发配至此？ 以他对朝廷的厌恶，羞于此列。 甚至成为外门弟子，在他心中与羞辱无异。 慕容昕愣在原地。 心里满是疑问。 这分明是天大的好事，怎么眼前这人满不在乎，甚至……还带着些反感？ 难道是……觉得不受重视？ 想到这里，慕容昕连忙解释道：“兄弟，我知道以你的本事，区区外门绝对看不上眼，只是……提拔也是需要一步步来，否则难免落人口舌，处于风口浪尖，受人冷眼。公子……也是为你好。” 眼下，他两边谁都得罪不起。 沐涵依有权有势，李喻实力高强，把他夹在中间，属实难受，见李喻仍然是那般姿态，只好再次解释：“沐公子那，实力虽强，可一身权势，却是主要受家族蒙荫，父辈提拔，才得以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如果滥用职权，小事还好，大家睁只眼闭只眼，越级提拔，不说公子能不能服众，对你来说，也不是好事。” “况且，兄弟你这一身本事，只是屈居外门一段时日而已，晋升内门只是时间问题。等到宗门会武，拜九峰首座，也轻轻松松不是吗？” 慕容昕沙哑嗓子，一次说这么多，也颇为费力。 李喻嗤笑一声。 这些人一点情况都不了解，却苦口婆心规劝的样子，在他眼里着实好笑。 他正想回拒，看着慕容昕纠结的神态，摆了摆手：“算了，你小子还行，嘴是臭了点，倒也算不上阴险小人，不为难你，你引我去见沐涵依，我亲自跟她说。” 在上喜时，慕容昕经常言辞刺耳，恶语催促。但也就是脾气臭了点，实际上没什么仗势欺人的大恶行径。 “行吧。”慕容昕脸上几分忐忑，勉强答应下来，心里却是松了口气。看着李喻的眼神，也有所敬畏，感慨着“艺高人胆大”。 慕容昕迅速穿好衣物，李喻忍着头痛，边吃边走，跟着慕容昕出门。二人越过营地，从林间小路穿过，来到一处小湖前。 湖心建有一座小亭，一道人影静坐在石台上，一张暗红色的大弓横在膝上，其上符印若隐若现，与晚霞交相辉映。 慕容昕刚到湖边，便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危机感。 周身元气极为滞涩，且对他异常排斥，如同将他隔离开来。 元气封锁！ 这是一种洞察、锁定对手的手段，可以让周身环境处于自身感知之中，随时示警。这种手段可以通过一道名为“凝元”的符印所制成的符兵施展，元气修为高深之人亦可，只是威力不如符兵强悍。 慕容昕急忙停步，没有开口，而是站在原地等待。 李喻则没什么感觉。 天地元气一如往常那般涌入，进入经脉周天循环。 “咦……” 湖中亭里，沐涵依望过来，颇为讶异。 同时，一旁的慕容昕亦是眼睛瞪大，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李喻。 慕容昕也察觉到了周身的元气流动。 李喻如漩涡中心，元气席卷而入。 慕容昕自忖，在正常修炼时，他也能做到这一点。但此时，是处在沐涵依的元气封锁中！ 他想要催动元气并不是做不到，但非常吃力，而且只能让其缓慢流动，想要像李喻鲸吸一般，他绝对不行。 突然，慕容昕神色一凝，面露苦涩。 周身的元气封锁加固！ 若是方才他只是感觉滞涩，那么此时周身元气已经如寒冰，完全将其冰封。 但更让他难受的是，在他身旁，李喻所处之处，并没有什么变化！ “哟呵……”能听得出来，沐涵依此刻兴致很是不错。 元气封锁又一次加固！ 慕容昕已经胸口发闷，呼吸困难了。 他心里万般无奈。 神仙打架，殃及池鱼啊…… 这俩人好像较上劲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