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国庆
月考顺利的过去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又会掉几名的吧——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啊，好不容易盼来的国庆假期怎么能想这些事情。要好好享受这难得的假期啊。 高二的国庆只有五天，高一有七天，而高三嘛，只有三天，好惨。唔，明年我不就是高三了吗——这又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啊，不能想这些有的没的了，再想下去，国庆就成了悲剧了。正因为假期不多，所以才更应该珍惜，更应该享受。 第一天，起床，玩手机，睡觉。 第二天，起床，玩手机，睡觉。 第三天，起床，玩……玩什么玩啊，国庆就只剩下两天了。 唔，国庆，真成了悲剧了…… “所以，这就是你抱怨了半个小时的原因？”晓阳一脸不耐烦地看着我。要是放在以前，我肯定回嘴了，但，正如他所说，我抱怨了半小时…… 晓阳他的轮班时间，在假期都会改到下午两点到五点。我想着待在家里消磨时间也是浪费，索性便来了夜茗。 “你有时间抱怨，还说时间不多。” “好了好了，打你的工去吧。” “用完即弃？啧。”晓阳轻咂一声，但也没多说什么。 等晓阳离开后我拿出从家里带来的笔和记事本——不是假期作业，毕竟一想到国庆还有两天，就完全没有做作业的想法。 “矿泉水、葡萄糖，碘伏和纱布应该用不到吧，毕竟只是运动会而已。” “算了，还是买吧，毕竟是班费报销。” 运动会需要的东西，这也是交给我这个班长准备的。 还需要什么呢…… …… “运动饮料应该比矿泉水要更适合运动会吧？”晓阳的声音突然出现。 “哇，你能不能别突然冒出来，这样很吓人的好不好。”我朝晓阳那边看过去，“我——”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我呆住了。 晓阳并非像往常一样坐在对桌，而是坐在了我的旁边，可能是为了看清我记事本上的内容。但，问题是，此时的他的身体是微微向我这边倾斜的，头也稍稍向前探出，这就导致，当我把头转向晓阳这边时，我将直视他的侧脸。 更准确的说，他的脸已经快和我的鼻尖相接触了。我能感觉到晓阳的呼吸，以及闻到他身上传来的好闻的咖啡的香味。 然后，我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见我突然没了动静，晓阳将头转过来——看着我问道。 此时，我们的距离，差不多只有我手中的笔那么宽。 空气就这么凝固了两三秒。 我率先移开了视线，接着低下头说道：“太、太近了。” 晓阳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则是立即往后退了退：“对不起，本来只是不想打扰到你，但不知道怎么就靠、靠上来了。” “没、没关系的啦。”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气氛还是尴尬起来。 我们两个就这么隔着一段距离，一句话也不说。唔，拜托谁来说句话啊。 我这个位置不好直接离开——我坐在里面，晓阳坐在外面——而且直接离开的话似乎就更尴尬了…… “那个，”最先打破这名为“尴尬”的安静的——这自然不是我——晓阳说道，“你这，是在准备运动会吗？” 不过他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看着我，而是低着头，可能对刚才的事还有所顾忌吧。 “是啊，毕竟我是班长嘛。”我尽力让我的声音趋于自然。 “准备得怎么样了？” 我指了指记事本：“一边要准备这些，一边还要安排同学的后勤工作，而且还要准备自己报的项目，还要想办法解决男生那边少人的问题。唉，要忙的事情太，唔……” 遭了，一不小心就抱怨起来了。 “少人，是一千五百米吗？” “诶，是、是啊，你怎么知道。”晓阳这问得我措不及防。 “啊，猜、猜的，毕竟一般都是长跑没人报嘛。” 好像还挺有道理的。 “那个韩宇君他不报长跑吗？” “每人限报三项，他已经满了，而且听他说，他不擅长长跑。”我解释道。 “那，”他顿了顿，“唐朝阳呢？” “哦，他有事，参加不了。” “一般这么说只是为了借口逃避不想参加吧？” “呃，你这话满满的恶意啊，”我白了他一眼，“不要把人看得这么坏啦，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喜欢骗人啊。” “我在你心里已经打上了这样的标签了吗……” “总而言之，”我感觉展开讲的话会很麻烦，所以希望结束这个话题，“既然人家说有事，没有证据，那就是有事。” 而且…… “而且，就算是编造的借口，这也能说明他实在不想参加吧？” 既然这样…… “既然这样，就更不应该强迫别人参加吧。没人愿意做自己不愿做的事情吧？” 我没用肯定的语气，因为我不确定自己说的是对是错，我只知道，这是我当时的确切想法。 晓阳目瞪口呆地看着我。接着喃喃道：“是吗，这样啊……” 声音很小，所以我不去确定他是否是在跟我说话。 “你，这是在和我说话吗？” “不，我这是在自言自语。” 哦，这样啊。 “好嘞，”我站起来伸展了一下身体，坐了一下午，身体有点酸了，“是时候回家了。” “那，回家路上小心。” “唔，莫名有一种违和感。”话是这么说，但我还是老实地向晓阳说了再见后才离开的。 话说，我是为了什么来夜茗的…… 第四天的任务就简单多了，写作业…… “咦，已经是国庆最后一天了吗？” “妈，你睡晕头了吗，明天才是。” “啊，只是看你在做作业，就这样认为了。” “我又不是只在最后一天做作业。”我埋怨道。 毕竟如果全堆在明天，可能写不完——当时是这么想的。但也许老师们还是想让我们有一个愉快的假期吧，这次作业并不算多。 我在房间做作业时会把手机放在客厅，毕竟一看到手机就没有做作业的心思了……这不是肯定的吗。所以我做完作业后，才看到手机上的红点99 …… “有事吗……” 大概等了几分钟。 “姐妹，我等了两个多小时诶。” “抱歉，做作业没看手机。”我充满歉意的打字回复到。 大概三十秒之后。 “倩倩，对不起！”我见对面迟迟没有动静，便主动打字道歉。 “我要补偿。” 唔，感觉会不太妙，但拒绝又不太好…… 我还没回复，徐倩倩的消息就来了：“出来玩。” “现在？” “明天。” “那你找我是为了？” 大概又过去了十几秒。 “出来玩。” 将军…… 最终，这次对话以我无奈地同意和徐倩倩的大拇指贴图告终。唔，还没问去哪，唉，算了，随便去哪都行。 国庆剩一天，感觉什么也没干成呢，早点洗漱睡觉吧。 我躺在床上，周围一片黑暗——无所谓，毕竟闭上眼睛后也是这样。 “运动饮料应该比矿泉水更适合运动会吧？”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黑暗中，我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唔，这是梦到了什么。回忆梦境，浮现脑中的是晓阳的侧脸和正脸。 “啊——”理性考虑到还是晚上，我轻轻叫了一声，“我这是怎么了。” 诶，晚上？我突然看了一眼窗外，透着一点白，再看了一眼手机，五点一十九。 在我又闭上眼躺了三分钟之后，我确信自己睡不着，便起床了——这令人尴尬的清醒时间。 来到洗手台洗漱，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唔，不能让外人看见的样子呢。我把出门和居家分得很明白，没有客人的话，一般在家的模样很懒散……说白了就是懒，只有出门才会打扮自己。这不奇怪吧！ 我妈还在睡梦中享受假期，不好把她弄醒，所以早饭只能自己弄了。简单的饭菜，我还是会做的，虽然称不上料理。 毕竟只是早饭，所以我选择应付一下就行了，就煮的粥，当然，煮了两人份。 作业在昨天就已经做完了，所以我就坐在客厅玩手机。 “啊——梓桐，你今天这么早啊。”我妈打着哈欠从房间走了出来。看到她的模样，我很确信我的居家性格是遗传…… 她洗漱之后进了厨房。 “这粥是煮给我的吗？” 当然了。 “嗯、嗯，只是做多了。” 不知为什么，我说不出来那句话。 “怪不得说女儿是父母的小棉袄呢。” “都说了，只是做多了。” 唔，我为什么要这什么么说…… “嗯，真好吃。” “毕竟我拿得出手的只有粥了。” 我虽然不止是会煮粥，但其他的，会做，不代表做得好。 “我下午要和同学出去玩，晚上不一定会回来吃饭哦。”毕竟上次就是在外面吃的饭。 “嗯，注意安全。” 中午也是简单解决。 我妈有午睡的习惯，所以她在吃完饭后就进房间睡觉了，我则是在洗完碗后就出门了。 徐倩倩约定的地点是公园广场。我这次比上次提前了一些时间，所以这次我好像是第一个到的呢。 “啊，梓桐你这次来得真早呢。”徐倩倩是他们中第一个到的，她向我打着招呼走来：“平时第一个来的都是我呢。” 徐倩倩穿的是轻薄长袖衬衣和牛仔裤，已经入秋了，但她还是夏天的感觉呢，而我虽然是衬衣和休闲裤，但是都是加绒的，唔，毕竟我是易寒体质嘛。 “午饭吃得早，待在家里也是闲着，就早了点来了。” “我也是，待在家里是真的无聊。” 我和徐倩倩聊起了各自的国庆。因为考虑到收假返校肯定会跟同学们聊到这个话题，所以我有好好准备。 “诶，你们好啊。” “哟韩宇君，国庆过得这么样。” 韩宇君也是一身休闲装，应该算是标准的夏冬过渡装。 “一般般，而且还有副班长的活。” 我立马说道：“对不起。” 确实很抱歉，毕竟这个副班长是我拜托的。 “没什么，而且如果我不当这个副班长的话，全部事情都会交给你一个人的吧？很难想象你自己一个人要怎么完成。然后呢，还有其他人要来吗？” “嗯嗯，还有陈云、李诗怡和叶晓雨。” “这么多人？”韩宇君也有点惊讶。 “嘻嘻，国庆最后一天嘛。” 我们三个人再等了一会儿，最后只有李诗怡和陈云来了，而叶晓雨嘛，据李诗怡所说： “抱歉，我有约了，毕竟是国庆最后一天嘛。” “可恶啊，那女人。”徐倩倩朝地面跺了两脚。 “啊，算了，既然这样，那人齐了。”韩宇君劝道。 “所以说呢，我们是要去哪儿。”李诗怡问道。 诶，不止我一个人不知道是去哪吗？ “咦？我没有告诉你们了吗？” 我们都摇了摇头——太好了，总算不是我一个人一脸懵了。 “这样啊，算了，现在说也不迟，我们要去的是——” “夜茗。” “那是哪？”问得人是陈云。 “好像是一家咖啡店。”韩宇君补充道。 “我倒是去过几次，挺不错的。”李诗怡说道，“环境很适合读小说呢。” “是啊是啊，以前听同学说夜茗有个服务生很帅，所以很感兴趣，就想去看看。” “那至于叫我们这么多人去嘛。”陈云说道。 徐倩倩轻哼一声，白了他一眼。 “诶，梓桐，你怎么了？”韩宇君突然对我说道。 “啊、啊，我，我没事啊。” 哈？开玩笑，我现在超不妙的。 但还是硬着头皮跟着他们开到了夜茗。我行课期间都是在放学后来的，而那段时间一般不会有学生来这儿，而且，我到现在还没在夜茗碰到过同校的学生——这也算是运气好吧。 但我还是觉得很慌。 我们进入夜茗，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男女分开坐，女生这边从里到外分别是李诗怡、徐倩倩、我，男生则是陈云、韩宇君。 好在晓阳现在应该在后场吧，毕竟前场没有看到他。 “呼……”我松了一口气。 “请问要点些什么？” 来问的是一位成熟的小哥，虽然平时接待我的都是晓阳，但对他我还是有印象的。而他看了我一眼，但没有说什么。 “有可乐吗？”徐倩倩露出天真的表情。 “来咖啡店当然是咖啡啊。”陈云看了看菜单，“我要这个黑咖啡。” “装成熟？”徐倩倩毒舌陈云，接着对那小哥说，“摩卡咖啡，谢谢。” “唔……”陈云被说得哑口无言。 “摩卡。”李诗怡说道。 “咳，黑咖啡。”韩宇君淡淡说道。 看得出来，陈云和徐倩倩在憋笑……陈云还笑得出来呢…… “好的，两杯黑咖啡，两杯摩卡，”小哥用笔记下，“客人你呢，还是摩卡吗？”后面这句是对我说的。 我来夜茗一直点的都是摩卡，这位小哥可能注意到了吧，不过，这问得真不合场合。 “是、是的。”我无奈地点点头。 “两杯黑咖啡，三杯摩卡，请稍等。”说完，这位小哥就退下了。 “梓桐，你经常来这儿吗？” 徐倩倩他们自然是听到那位服务生小哥问我的话，对此十分好奇。 “只来过几次。”我想把话题敷衍过去。 “啊，梓桐，你又来了，哦？这次还带了朋友啊。” 唔，店长，您这真是不合场合的出场啊。 “店长你好。”话虽如此，礼貌还是要有的。 “哈哈，难得你还会带朋友过来，给你们算便宜点吧，玩得开心哦。”店长可能还有工作，所以只说了这么几句就走了。 “谢、谢谢店长。” 唔…… “梓桐，你不是说你不常来吗？”我刚坐下，徐倩倩就贴了上来，“你和这里的人蛮熟的嘛。” “没有啦。” “好啦徐倩倩，就不要为难梓桐了，就因为有她在我们还省了钱呢。”韩宇君替我解了围。 “好～吧。”徐倩倩噘了噘嘴。我则是暗松一口气。 之后各自都在玩手机，没人说话。 徐倩倩突然打破了安静：“不知道同学说的那个帅帅的服务生在哪？” 徐倩倩随口一言，使我刚松的气又被吸了回去。 “怎么，你有想法？”陈云问道。 “只是好奇而已啦。” “久等了。” 就在两人打闹时，咖啡已经端上来了。 唔，我心脏骤停——怎么服务生换成晓阳了，那位小哥呢？但晓阳并没有对我感到惊讶，应该是小哥告诉晓阳，并让他来接手我们这桌的。 晓阳将摆盘放到桌子上，然后将其中一杯咖啡放在了我面前，摩卡，他不会分辨错的。 “谢谢。”礼貌，这还是要有的。 然后，然后他就愣住了，没错，愣住了。那位小哥似乎没有告诉晓阳其余人点的东西，所以晓阳在把摩卡放在我面前之后，就望着摆盘上剩下的四杯咖啡一动不动。接着他鞠了一躬，直接退下了…… 喂，这么不负责任的吗？ 其余四人——就连一直没说话的李诗怡都一脸异样地看着我。 “梓桐，别说是常客，你说你是老板亲戚我都相信。”徐倩倩有些傻眼地看向我。她似乎已经忘了自己来夜茗的目的之一是来看刚才的服务生——晓阳的了。 陈云罕见的对徐倩倩表示赞同，韩宇君和李诗怡也认同这个说话。 “我、我……”我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学校又不教这些。 “各位在团建吗，这么多人。”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出现，如果换成平常，我一定很头痛，不过现在，我倒是很感激这个声音的出现。 “邓文杰，你怎么在这儿？”对这不速之客，韩宇君问道。 “这儿也算是公共场合吧，而且我可是夜茗的常客。”说罢，还看了我一眼。 “他的确是经常来呢。”自然是编造的，虽然他当时也是这么对我说的，但经过我的观察，完全不可信，不过，骗过徐倩倩她们还是可以的。 虽然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我只能尽可能配合他，虽然我也不知道配合他是不是正确的。 他拖来一个凳子，也坐了过来。 就在他们说话时，我的手机收到一条消息。 “好友申请，通过好友：郑含月。”备注全名，这不奇怪吧。 通过郑含月，还是在现在这个特殊时间段，不用想也知道这个人是谁，所以我同意了申请。 “我是被晓阳骗来的，怎么搞的？” 骗？怎么骗？话说这人一边聊天一边打字，怎么办到的？ “一言难尽。”我实话实说。 好在有邓文杰的出现作缓冲，我这个“常客”的身份不再那么突兀、显眼。 “哦，我还可以蹭折扣吗，这么好？”邓文杰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毕竟他没有点任何东西，“今天就是国庆最后一天了啊，话说你们国庆都是怎么过的啊？” 这个话题我们在来的路上就已经聊过了，所以在到夜茗之后没人再提起。不过邓文杰的介入，使这个话题再次有了被使用的机会，而且还把话题从“夜茗”这家店和我身上移开了。 我就这么呆呆地坐在位置上等着时间走过。 “啊，我作业还没做完，只能今晚努力了。”徐倩倩说道。 “我昨天就做完了。”我还是蛮骄傲的。至少做完了。 “我也是昨天。” “我是前天。” “我是今天上午诶。” “我是前天。” 我、韩宇君、李诗怡、陈云、邓文杰，我们五个人都表示自己以做完，看徐倩倩那惊讶的样子，这无疑是给徐倩倩补了一刀。 这时，我看到已经换上便装的晓阳离开了夜茗，已经五点了吗，毕竟这是晓阳打工结束的时间。 “同学说的就是他吧，确实挺帅的诶。话说这不就是刚才咖啡的服务生吗？” “你才发现吗？” “当时光顾着惊讶去了。” “啊，我该走了。”邓文杰说道，似乎是看到晓阳离开了，所以他也准备走了。 “已经五点了啊。”徐倩倩看了看手机，“那今天就这样了吧。” “嗯，明天就收假了，大家都调整调整状态吧。”韩宇君展现了班委的一面。 “优等生。”徐倩倩说道。 店长给我们打了七折。 最后我们出了夜茗，因为我和她们不在同一个方向，所以出夜茗后我就和她们分开了。 今天，还不错，虽然挺一波三折的，总体还算好吧，至少不是个失败的国庆——我勉强笑着这么想着。 ————————————————— “有空吗，来一下夜茗。” “怎么了？” “想找你叙叙旧。” “我马上来！” …… “我到了。”“这是怎么回事？这什么修罗场？你人呢？” “交给你了。” “这是什么意思？” “hello？” “还在吗？” “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