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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依旧是一如既往的早晨，老爷子早早就出门散步去了，黎烨则是刚起床准备刷牙洗脸。 这两天黎烨几乎都是睡过去的，如果硬要说他做了什么，那大概就是到理发店把头发稍微剪短了一点，看起来精神了些。 今天要出门，黎烨在老爷子的衣柜里找了一件黑色大衣来穿，虽说是年代比较久远的衣服，不过黎烨穿起来倒也不显老气。 走出院子，黎烨拿出手机给王义打了个电话。 过了一会儿，手机里传出一道满是睡意的哈欠。 “哈~老大。” “刚醒？” “嗯……半睡半醒吧，这不还挺早的吗？” “收拾收拾可以出门了。” “哦行，那我是先去找你还是分头去啊？” “你在小区门口等我就行了。”说完，黎烨便挂断了电话。 今天是黄萱的葬礼，准确来说是下葬的日子。 对于黄萱家里的情况黎烨不太了解，只是通过平时的对话和寥寥几条朋友圈知道她跟她母亲住在一起，家里养了只小狗叫姜姜。 除此之外，黎烨对黄萱的唯一深印象可能就是头上经常带的一支小黄花发夹了。 …… 别墅区门口。 王义今天穿的很正式，一身专门花钱定制的黑西装。 他是21号那天晚上放学后才得知黄萱的死讯。刚从黎烨口中听到这个消息时，王义感觉自己的胸口很闷，感觉就像是被一块大石头给堵住了。 他不明白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老天爷要让一个温柔善良、漂亮大方的女孩就这么死去。 难道，就只是让她普普通通的活下去这个要求很过分吗？ 这两天王义脑子里一直都是这些问题，吃饭吃不下去，手机睡不着，上课更是没精神，搞得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今天去参加葬礼原本是想跟学校老师请假的，但转念一想编理由老师肯定不信，实话实说吧让老师知道自己天天去上网那不得骂死自己啊，再说了这请不请得到他也不好说，索性就直接旷一天课得了。 “反正老大都快旷课一个月了，我这就旷了一天，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吧。”王义自言自语的小声嘀咕着，强行为自己做心里建设。 这时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是黎烨打来的。 “你蹲在路边干嘛呢？” “诶，老大你到了吗？我没看见你人啊。”王义站起身四处张望着，不断寻找着黎烨的身影。 “你对面。” 听到这句话，王义放下了手机，马路对面正停着一辆小轿车。 一路小跑过去，王义一脸狐疑的打开车门。 “真的是你啊！老大。怎么还打了辆车啊？”关上车门，王义不可思议的问道。 因为在他的认知里，黎烨是个极度节俭的人。 比如在学校的时候，黎烨永远只有一支水性笔，而且每次用完的时候只会换里面的笔芯，即便加个外壳只贵五毛钱。 “比较快。”黎烨静静说道，给了个非常实际的说法。 王义：“……确实快” 路上，王义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忘了问黎烨，现在黎烨正好在身边，于是就把两天前，那两个自称是黎烨朋友来他借宿的事告诉了黎烨。 黎烨听完皱了皱眉“你说的那两个长什么样？” 王义想了想“嗯……一个头发挺长看着挺清秀的差不多跟我们一样大吧，另一个胡子拉碴的大叔看着挺狠的。” “不认识，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黎烨淡淡说道。 王义被这么一说心有点慌起来“我去？那我还让他们在我家睡了一觉，不会是小偷什么的，来摸点的吧？” 黎烨顿时觉得这位也是个人才“摸点都能摸到家里去了？” 王义尴尬的挠了挠头，说的也是。 不过自己最近身边的事还挺怪，比如什么自己家小区保安疑似有精神问题啊，再比如什么无人驾驶车撞树上啊。 很快，便到了殡仪馆门口。 王义下车深吸了一口气，心情立马变得沉重起来。 一旁的黎烨看起来倒是没什么变化。 来参加葬礼的人不多，几个亲戚或是邻居，黄萱的几个闺蜜，还有就是黎烨和王义。 黎烨扫视了一圈，杨元和陈洁都没有来，可能是还没到，也可能有什么事没来。 不过说起来杨元不过才来网吧一个月认识黄萱比黎烨还短，陈洁就更不用说了要不是出了这样的事两人根本就没有什么交集，不来也实属正常。 棺椁旁站着一位中年妇人，眼睛红肿，应该是眼泪都快流干了，相较于黎烨那天在派出所看到她，整个人看着老了很多。 妇人脚下趴着一只卷毛小狗，时不时发出呜呜声，像是在为主人哀悼。 在对遗体进行火化的时候，妇人又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周围几个亲朋好友看到此幕也忍不住哭出了声，就连黎烨身边的王义也是。 殡仪馆后的墓地。 在黄萱的骨灰下葬后，每个人拿着一束白菊放到墓前为黄萱送行。 看到这一幕黎烨便转身离开了。 王义看了眼离开的黎烨又看了眼墓前的众人，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跟了上去。 王义有些不明白“老大，我们花还没送呢。” 黎烨瞥了一眼追上来的王义“那花是殡仪馆准备的，又不是你准备的。” 王义“哦。”了一声，这么说他就明白了。 殡仪馆门口。 一名男人坐在台阶上，手里拿着一束白玫瑰，脸上犹豫不决。 “杨哥？”王义走出大门看着男人的侧脸喊了一声。 杨元转过去叹了口气“原来是你们啊……”说完好像又想起什么，走到黎烨面前。 “那个……烨哥你能帮我把这束花送进去吗？”杨元看着黎烨，目光像是恳求。 “自己送。”黎烨淡淡说道。 “对啊，杨哥你怎么不进去啊？现在正好在为萱姐送行啊。”一旁的王义也忍不住问到。 杨元自嘲一笑“我哪有脸进去。” 黎烨静静盯着杨元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良久。 黎烨突然开口道“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 杨元诧异的看了黎烨一眼，有种自己的心思被别人看穿的惊讶。 “不想说的话……我们就走了。”黎烨眼神示意了一下王义，说着就要离开。 “等一下！”杨元神色难堪，满脸涨红。 “其实……萱姐出事那天她就发现了那个男人的异常，还嘱咐我认我去查看的，可是……我却一点都没放在心上，要是……要是我当初仔细上去看看，说不定就能发现些端倪，说不定……黄萱也就不用死了。”杨元越说越显得落寞，低着头看着那不知不觉掉在地上的眼泪，狠狠的给了自己一巴掌。 王义走上去拍了拍杨元的背“杨哥你也不用这么自责，这种事情谁都想不到的，要怪就怪那狗娘养的畜牲！”说道后面王义这火气也上来了，直接爆了句粗口。 “为什么你当初没有去查看？”黎烨沉声问道。 王义看了眼黎烨，平静的眸子看不出任何情绪，不过这话听着却像是责问。 “老大……算了吧，杨哥也没想到会这样，他现在也很难受的。”王义出声劝道。 他和黎烨从初中便认识了，那个时候的黎烨基本上都不说话，不过也没人敢招惹黎烨，因为黎烨打人不仅很猛还狠，几乎就是要把人打死的节奏。 也就是那个时候开始，王义便称呼黎烨为老大。 黎烨不去管王义说了什么，平静的双眸盯着杨元继续问道“为什么？给我一个理由，哪怕你是不想去也好，觉得麻烦也好。总之，给我一个理由。” 杨元听到黎烨的话慢慢抬起头对上黎烨的眼睛。 一旁的王义看到这剑拔弩张的一幕为杨元捏了把冷汗，心里恨不得替杨元说出个理由来。 “我……之前见过那个人。”杨元缓缓说出这句话。 听到这句话黎烨没急一旁的王义倒是急了“怎么回事啊杨哥？那人你认识吗？你知道那人长什么样子吗？” 王义接连问了好几个问题，因为凶手到现在都还没有抓住。 杨元摇了摇头“那是我第一次上班的时候吧，我在一楼打扫卫生，偶然间看到一个穿着棉袄戴着鸭舌帽的男人从门口经过，当时我并没有太在意。但是第二天我在店里上网的时候又看见了那个男人，依旧是同样的打扮，于是我便记住了。但是那次之后他就没有来再来上过网了，只是上班的时候能偶尔看见他从门口经过。因为习惯了看他穿那身打扮，所以那天他来上网的时候我也就没在意。” 听完杨元的话，黎烨默默走到他身前，抬手。 看到黎烨这动作，王义皱着眉立马闭上眼睛。 过了一会，王义想象中的声音并没有出现。 睁开眼睛，原来黎烨只是把杨元手中的那束白玫瑰拿了过来。 “花我会替你送达的。”看着杨元的眼睛，黎烨做出了这个承诺。接着看向一旁的王义“你就先回学校吧。” “哦……哦。”王义不知所措的回答道。 在两人的注视下，黎烨转身离开，不过不是回到殡仪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