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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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长他谈及自己的目录的时候说辞都挺模糊的，只是暗示过自己可能有目录五的水平。” “目录五？！事务所里不是最高只有目录三吗？” “在事务所里的确一直是这样，但所长本来也不是事务所的人。” 古山龙压低了音量，似乎怕被什么人听见： “所长他自己说，他是从市里的驱魔事务局下放来的，本来可以晋升学院高层，但是因为自身被污染，被迫离开岗位，主动担任事务所所长一职。” “这里的老所长也刚好因为能力提升，接近目录四的水平，就提拔到事务局里去了。” 虽然古山龙说得很含蓄，但裴墨还是基本明白了这些话背后的含义。 “行了，驱魔人内部这种消息一般都是公开的，没啥好说的。”古山龙抖了抖大衣，伸手从桌子上拿走各种各样的装备塞进大衣口袋里，“收拾东西吧，还有水猴子事件没解决呢。” “对了，忘记和你说了。”古山龙拍了拍自己的大衣，“喏，驱魔人出门一般不会穿防弹衣这种过于笨重的装甲，大多数时候也没有必要，所以一般穿上这种宽大的衣服。” “你去商场里找我们的‘眼睛’买衣服时，一般都能买到类似的大衣，衣袋很能装，而且材料也比较特殊，对付异魔的突袭有一定的抵抗能力，就是穿起来可能没有其他牌子的衣服舒服。” 古山龙捡起裴墨的衣角说道：“你身上这件就是，看料子应该还可以。带上东西就可以直接出发了。” 古山龙拎给裴墨一个手提箱，自己则挎上挎包，冲裴墨喊了一声：“走，开始今天的实践课。” 裴墨看了眼手里的手提箱，拉紧了背包背带，快步跟了上去。 两人一鸟坐着那辆黑色面包车，不紧不慢地开到了郊区的一个小村子里。 在泥路上颠了十几分钟，面包车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推开车门，跳下车，裴墨正站在一片小山丘上，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祥和的小村庄。 一条小河从郁郁葱葱的山上流淌下来，蜿蜒曲折的小路上坐落着几十间小平房。 较新的几间平房屋前正坐着几个面色黝黑的老人，嘴里嗑着瓜子，手上激烈地比划着什么，似乎在商讨什么大事。 小河尽头是一片树林，隐约可见一条大河。 砰的一声关上车门，古山龙戴了个墨镜，悠哉悠哉地走了过来。 “这里风景不错，远离城市，只有零星几户人家，是个异魔活动的好地方。” 他背着挎包，手势示意裴墨跟上，还不忘和八爷说一句：“八爷，劳烦您观察周围的地形了，回头咱再处理异魔的事情。” “龙小子，算你有礼貌！” 八爷发出一声不算好听的长鸣，扑腾几下翅膀，飞上了高空。 “行了，报案人在里面等着我们呢，别让他等久了。” 古山龙带着裴墨小心地走下山丘，朝村子里走去。 路上，裴墨也不忘发问：“报案人？那接到案件的不应该是警察吗？为什么会是我们接到消息？” “没错，接到电话的的确是警察，虽然警察和我们事务所的负责方向不同，但也有些相似。” “如果遇到了一些神秘事件，或者疑似超越事件的报案，警察就会选择先通知我们事务所前去处理。这种程度上……我们和警察的职业也有些相像。” “怪不得超越者的存在不能和群众公开，是为了防止每天接到太多这种报案么……” “不，原因不止如此。” 古山龙摇摇头，否定了裴墨的判断： “如果向群众公开超越者的存在，自然有很多不法分子想要得到这种能力，便于他们作案。” “超越能力只能用在打击犯罪上，决不能容忍它用于犯罪，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而且你也明白，让群众知道有一群人拥有凌驾自己的能力，后果会有多么严重……” 正说着，二人已经到了一栋破败小平房的门口。 八爷俯冲降落，稳稳地停在裴墨的肩膀上，扯着嗓子喊道：“龙小子，这里三面环山，一面连着这座小村子——柳村，村子坐在低洼里，一下雨就有不少积水，确实有可能成为水生异魔的温床。” 古山龙敲了敲门，等待着回应。 过了好一会儿，老旧的木门才被推开一条缝。 “谁？” “警察，来调查你的那件事情。” 古山龙从口袋里像模像样地摸出一张证件，尽管以裴墨的视角来看，那封皮上明明白白写着“驱魔证”三个烫金大字，但在屋内那人看来，身份信息就足以证明一切。 木门吱呀吱呀地被推开，里面小心翼翼、探头探脑地钻出一个瘦子，好像四周潜伏着随时要他命的鬼怪一样。 “不用害怕，我们的警员已经在周围暗中巡视过几遍了，确认安全。” 裴墨打心底有些佩服古山龙的话术，这种话说起来脸不红心不跳，听起来真若有其事一样。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不信你可以问这位警员。” 裴墨正想开口配合古山龙，却不料那瘦子先开了口：“我信我信！快快快，快去抓那只水猴子！” “这位先生，您先冷静，我们需要先了解现场的详细情况，之后再妥当处理事件。” “来来来，屋里说，外面危险。” 那瘦子把一行人请进屋，坐在餐桌边上，这才交代事情的全部信息。 “我是刘三水，在这儿住了几十年，就靠着在水里捕鱼糊口，敢问这村子哪家不是靠捕鱼的？今年市场景气不好，又……” “行了行了，我们先说说水猴子的事情。” “对，对不起！” 刘三水咳了几声，认认真真地开始叙述那天的事情： “那天晚上，有条鱼抓起来费劲，老子网被那玩意儿咬破了，我回家的船不就晚了嘛，太阳下山了还没回家，等到了村口那条柳叶江啊，就有个黑影子咯。” “那个影子，长得怪得很，而且一条老长的尾巴，也不知道是不是尾巴，总之长得很怪，看不出来是什么，长得倒是有点像鱼，只不过下面有几条腿……” “老子也看不清那长啥样，就在村口那条河里，你们从这里一出去就能看着的。” “行了，了解了。”古山龙在随身携带的笔记本上记录了什么，随后致谢离开。 来到门外，古山龙先开了口：“裴墨，笔记本放你包里，待会儿可不能弄丢了。” “明白！” “现在，去村民说的案发现场看看吧。” “不让他带路吗？” “你看他样子，肯定是昨晚被吓着了，估计连看见了什么都描述不清楚，不如自己实地去看看异魔的气息。” 裴墨恍然大悟，逐渐对驱魔人的工作有了深入的了解。 一行人沿着小河，一路穿过树林，走了十几步，豁然开朗。 树林后面是一条宽阔的大江，小河在一行人站的地方与江水汇合。 大江上还有几艘小舟，几名渔夫还在悠闲地撒网捕鱼。 如果一整个村子都以捕鱼为生的话，现在看来，水猴子事件造成的影响还蛮大的呢…… “裴墨，别发呆了，拿上相机，待会儿记录证据。” “明白。” 裴墨接过相机，认真地开始检查周围的环境，是否有异魔活动的痕迹。 交汇处长满了高高的杂草，柳树长长的枝条缠在一起，将整个树林包裹得密不透风，阳光也射不进来。 花了一段时间，在一处河边草丛里，裴墨的阴阳眼发现了蓝色光泽。 与此同时，古山龙似乎也发现了什么，正蹲在地上研究着什么。 “山龙！我找到异魔的踪迹了！” “嗯……你拍完照过来看看。” 裴墨有些不解，难道古山龙发现了比异魔更危险的存在？ 咔嚓几声，在异魔痕迹处拍了几张照片后，裴墨小心翼翼地走到古山龙身边，蹲了下来。 “看这个。”古山龙拿了根小树枝，指了指地面上一个奇怪的形状。 “这是……” “这是脚印。” “脚印？” “我刚才观察过，这里的村民因为捕鱼业，不会穿这种不防水的运动鞋，而且也很少有人会在这种地方穿运动鞋。” 古山龙打开手提箱，拿出卷尺，对着脚印简单地测量了一遍。 “看尺码大小，应该是一个成年人。” “有奇怪的脚印……”裴墨隐隐地感觉事情比想象中还要难缠。 “有不属于这座渔村的人来过，而且看脚印的新鲜度，应该就在昨天晚上。幸好我们没有破坏这个脚印，不然还真发现不了。” “这脚印会有什么蹊跷吗？” “直觉告诉我有很大的蹊跷。在周围找找还有没有类似的脚印。” 古山龙从挎包里取出两对鞋套，给自己和裴墨都套上。 “八爷，麻烦你也在周围找找，看看脚印通往什么地方。” “就等你这句话了，龙小子。” 八爷振翅一飞，落在树枝上，从高处仔细观察，不放过每一处地面。 “接下来可小心点找，别破坏了脚印。” 裴墨点了点头，将灵性聚集在自己的眼部，借助旅行者目录的特性增强自己的视力。 伴随着眼部微微地发热，裴墨的视线瞬间清晰，每一处细节都尽收眼底。 他很快找到了第二个疑似脚印的痕迹，于是和古山龙一起跟着这块痕迹缓缓向树林深处走去。 树林里只能听到江水声和脚步声，似乎连风都停了下来，让树叶沙沙声也无影无踪。 静的可怕的树林里，二人依然在跟随着疑似脚印的痕迹，寻找着可能的方向。 突然，裴墨猛地停了下来。 有一瞬间，他有股极其强烈的感觉——自己正在被什么东西注视。 这种感觉并没有因为他的警觉而消失，反而更加大胆，毫不掩饰地注视着他，一刻也不放松。 这种注视仿佛来自四面八方、每时每刻，此时，注视已然成了一种侵略，一种赤裸裸的侵略。 随着注视时间的增加，裴墨心里渐渐涌上来一股无名的恐惧，恐惧感也随着时间渐渐增强，慢慢地变成了恐慌。 “山龙，我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 他终于忍不住开了口，坦白交代了心里的恐惧。 “有东西盯着你？” “没错，而且我感觉不到它的方向。” 古山龙警觉起来，站到裴墨身边，四处张望着。 似乎是折磨够了，注视感瞬间消失，裴墨心里的恐惧也顿时灰飞烟灭。 “呼——呼——” 裴墨就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这才缓过气来。 “你确定刚才是被什么东西在注视？不是错觉？” “不是，绝对不是。” 裴墨喘着气，看上去并不像临场表演。 古山龙似乎也是第一次应对这种情况，只好拍了拍裴墨的肩膀，说道： “要不你先回去，我继续调查。” “不用，我现在感觉好些了……” “真的没事了？” “没事了。” “也行……要是又出现刚才的症状，立刻和我说。” 古山龙虽然愿意裴墨协助调查，可还是选择跟在裴墨身边，时刻警觉这四周。 裴墨点点头，继续低头寻找脚印一类的线索。 没走几步，裴墨便发现了又一处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