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水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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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应该是车轮印。”古山龙大致看了一眼，就给出了结论，“看样子是手推车一类的运输工具，而且载的东西也不轻。” 地面上的四条长长的车轮印似乎也印证着古山龙的话。 “会不会只是渔夫用来搬运水产品的手推车？” “不像，虽然周围的地形让他们交通运输很困难，但通过水路可以到一处靠近城镇的一个港口，这港口也只是他们自己搭建的木棚，平时并没有人维护，只有渔夫搬运水产品时才会用上。” 如此一来，这车轮印在裴墨心中就越发可疑了起来。 “会不会是有人通过手推车搬运什么重物，在夜间通过水路把货物运送出去？而且根据之前的异魔痕迹，说不定这货物与异魔有联系。” “先沿着路上找找……我现在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古山龙从衣服内侧拿出了一把手枪，时刻做好发射准备，放轻脚步，紧盯着地面上的车轮印，一步一步追着痕迹走着。 树林间寂静得可怕，明明还有阳光照射进来，却听不见鸟叫声和昆虫声，这些树林中的生灵似乎都在惧怕什么。 但裴墨的担心或许是多余的，尽管树林里静得可怕，但也并没有异魔突然跳出来袭击。 也许只是神经过分紧张了？ 两个人花了约半个小时，终于找到了车轮印开始的地方——一辆普通的手推车。 这辆手推车就停在树林里一片较为开阔的平地里，像是被人随意丢在这里。 手推车的外观看上去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金属无盖的箱体，两边插着像自行车的轮胎，箱体上绑着两根木棍，算是把手……整体看起来就像是废弃的组件拼凑而成。 裴墨一点点凑近，往箱体里一看，果不其然，发现了大量异魔气息，蓝色光泽几乎涂满了整圈内壁。 “山龙，这里面……很多异魔的气息。” 古山龙打开手提箱，戴上塑胶手套，取出装着一点白色粉末的试剂瓶和一只镊子。 他用镊子在箱体内壁刮了两下，又把镊子尖在试剂瓶里轻轻磕了两下。 试剂瓶里一小撮的白色粉末突然冒出nongnong的蓝色烟雾，腾腾升起。 “又是异象。” “异象？就是昨天……” “没错，但是这股气息已经是很多天前留下的了，看样子，这台手推车应该很久没有被碰过了。” 古山龙摸着下巴，绕着手推车环视一周，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 他又在这小片空地周围晃悠了一圈，在周围看了看，时不时捡起地面上的一撮泥土闻闻。 “这里还有什么问题？” 裴墨见古山龙奇怪的行为，不禁发出疑问。 “问题很大……一切都能串起来了……” 古山龙拍了拍身上的灰，视线依然盯着地上的泥土，说道： “在成为驱魔人之前，我有一段在警局培训的经历。” “在上个世纪，面对潮水般的异魔，我们需要大量的炸药。” “但是那时候我们还很穷，没什么物资，最多就能造土方子的炸药。” “恰好，我有幸在实验室里试制过土法硝化甘油，因此对这方面有所了解。” 他蹲了下来，指着地面上一块发黑的地方，对裴墨说： “这里有浓硫酸这类强酸的痕迹……而且还有其他疑似硝化甘油制作残留的物质。” “你的意思是……这里曾经有人在土法制备硝化甘油？” “真的是人……吗？” 古山龙嘴角微微上扬，故作神秘地说道：“如果真的是在制备硝化甘油，那么一切都能串起来了。” 他随手捡起边上一根树枝，在地上画了起来。 “设想一下，如果你是一个异魔——有很高智慧、有组织性、领导一批手下的首领。现在你需要制造一支巨蚁大军，你需要怎么做呢？” “我？肯定先找制造巨蚁的配方和材料，然后去购买……或者搞到需要的材料吧……” “很好，你已经做出了第一步，设定一个需求。” 古山龙在地上迅速画了起来： “现在已知三个地点。” “第一，废村，那里没有人烟，已经被巨蚁破坏过，有大量巨蚁的尸体，要知道，这些尸体可以还原成材料——这是异魔的独特方法。” “第二，化工厂，靠近一条河流，并且拥有充分的材料，经过异魔加工，可以变成具有异魔气息的材料。而且你想到了办法控制里面的员工，这是你最重要的生产工厂。” “第三，一座小渔村，与外界的来往主要靠水路，陆路很难到达这里，周围的森林很适合用来做一些有危险的加工生产。” 裴墨瞪大了眼睛，似乎明白了古山龙的意思。 看着裴墨的神情，古山龙笑了笑： “没错，在这里加工最基本的原材料，即便生产过程中发生意外，也会因为地方偏僻而不会被别人注意，同时也因为远离城市，不会有人注意这个地方。” “通过水路把原材料送到化工厂，进行进一步加工，开始生产巨蚁这种异魔的必须‘元件’。” “废村则是你的投放场所，在那里，你可以‘组装’巨蚁，并且由于你的指挥能力，巨蚁被你藏在废村阴暗的角落里，就连驱魔人的‘眼睛’都很难发现你。” “完美的计划，不是吗？可惜这三个地方都暴露了关键线索。” “废村，你没有清理好硝化甘油残留；化工厂，你管理不当，一只异魔被阴阳眼发现，驱魔人跟踪了一路，找到了这里；而渔村，你被一个晚回家的渔夫看见了。” “那么，换做是你，完整的生产线被驱魔人发现并加以控制，你会怎么做？” 裴墨思索了一会儿，给出了答案：“现在就爱跑路……或者趁机干掉这些驱魔人？跑路的可能性更高吧？” “正确，但不完全正确。”古山龙神神秘秘地说道：“因为我们还没有搞清楚它们的目的，也就无从判断他们下一步的行动。” “目的？不是制造一支巨蚁大军……” “我也希望事情只有这么简单……” “难道还有什么没有解析出来的线索？” “有，而且非常重要。” 古山龙扔掉树枝，站起身活动活动浑身筋骨。 “有组织性的异魔行动，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哪怕是上世纪的两次异魔大规模入侵，也没有这种程度的组织性，那只不过是有共同目的的一次入侵罢了。” “但这一次，如此井井有条的安排和行动，是前所未见的情况，上报上去后，必然会引起一阵轰动吧。” “不搞清楚他们真正的目的，我们也很难预测他们下一步的动向。” “不过这些都是基于我刚才的猜想……希望我的猜想是错的吧……” 古山龙回头看了手推车一眼，对裴墨说道：“这些事情应该需要开个会集中线索讨论解决了，我们现在的调查还很受局限，得不出什么结果。” “先拍照取证吧，待会儿去柳叶江边问问渔夫，看看有没有办法走水路到化工厂。” …… “小柔，山龙他们人呢？” 这是姜辰夜的声音。 正沉浸在书中的许柔荑慌忙放下书，朝声音来源方向看去，原来是姜辰夜和焦叔回事务所来了。 “山龙说带裴墨去上实践课，顺手去解决一起水猴子事件。” “水猴子？”姜辰夜转身问焦叔，“今天有接到这种的超越事件的报案吗？” “最近都没有接到类似的案子……他们俩怎么接到消息的？” 一时间，在场的三人似乎都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焦叔，小柔，你们在这里看着事务所，我去找他们两个。” “辰夜，你一个人去……”焦叔正想拦住，却被姜辰夜抬手打断。 “事务所里必须有人看着，否则后果会更加严重。” 说罢，姜辰夜便匆匆离开了休息室。 …… “山龙，话说刚刚江面上的渔夫怎么都不见了？这还没到收工的时候吧？” “兴许是到饭点了……” 古山龙和裴墨二人回到了河流入江处，想要找艘渔船，却不见其影子。 “那要不先回车上？反正等着也是等着。” “也好，我今天带了两块手抓饼，待会儿用车上的小微波炉，热热还能吃。” 原来这个世界也有手抓饼的吗？ 裴墨笑了笑，心想又不知道是哪个穿越者带过来的美食。 “八爷！回来了！” 古山龙冲着天空大声喊着。 但却没有熟悉的公鸭嗓回应。 “怪事，今天八爷耳朵不灵了？”古山龙挠了挠头，一副不解的样子。 “八爷！” 依旧没有回应。 静下来后，他才发现，周围的环境有些诡异，除了江水声，再也听不到其他声音。 “裴墨，做好迎敌准备，周围有些不对劲。” “明白！” 古山龙丢给裴墨一把手枪，自己则从衣袋里拿出另一把一模一样的手枪。 “看到异魔，不用犹豫，立即射击，打准点。” 裴墨点了点头，偷偷吞了口唾沫。 这是他第一次摸到真枪，在此之前，他只在媒体和游戏里见过。 虽然只是一把手枪，握在手里却沉甸甸的，比想象中还要重不少。 但裴墨还来不及举起手枪，便感觉胸口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