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消息
白树沉吟：“六年前，应该是鬼首画皮上神女峰借少阳印，被你姐用乾元结界封印在了神女峰，说不定那个时候，你姐身陨了。” “画皮？不可能吧！我姐可是阴界之主啊！你从哪听来的小道消息？” “听画皮亲口说的。” 白树压低声音，将神女峰一战大致讲给两人听。 小蝶神色愈发难看。 “按你所描绘的战斗，画皮挥手成风，竖指凝冰，又能变地面为泥淖，再加上她有控魂之能，怎么感觉她阴属四卦术法已近大成，实力竟已接近我的巅峰状态，但这是绝对不可能的！我和jiejie是阴阳本源，她一个区区恶鬼，何以做到如此！” “更何况，jiejie的阳属术法天生克制所有阴属，连我都不可能将乾元结界松动一毫，她居然能破出入口？……你确定你见到的是画皮？？” “现场的人都唤她作画皮呀，孟婆也唤她作画皮，应该不会认错吧。” 小蝶摇头，全然不信：“……你可见她有什么奇特法宝？” 白树仔细回想：“她一现身时用的是白色剑鞘的剑，但从未出鞘，后来却是给小鱼拔出了剑。” “那个不是，那是jiejie的少阳剑，多半是画皮用来假扮jiejie的。” “还有……她控制傀儡用的是一个金色小铃铛。” 小蝶沉吟：“这铃铛有些可疑，不过按你所说，战斗时应该没见过崔珏和钟馗吧？这两人都很好认。” “没，不在傀儡里面。” “那该是阴界至阴的邪物缚魂铃，这东西千年前被jiejie镇压在阴狱，能控制道行极高的生灵，但应该控制不了文武判官，也不至于让她强大至此……还有没有别的？” “好像没了……哦对了，当时那个蝙蝠精老道士从祭坛底下逃出来时候好像说画皮祭出了一颗跳动的心脏，可喷血化为人形，喷出来的全部都是当日上山祭拜的人，并对老道士一行发起攻击，只老道士一人逃脱。不知道这个算不算法宝。” 小蝶眉头紧锁：“跳动的心脏？从未见过这等邪物，肯定有问题。它在跳说明它是活的，能召唤当日上山祭拜的人发起攻击说明它可以噬魂，但却能保留灵魂的特质。再说它能喷血，这个就更奇怪了。阴界只有妖族有真正血液，但妖族多是动物修炼得道，一般只用自己物种的特质，并没听说会喷血的妖物呀。” 洛小荷面色发白，只是听白树和小蝶说起这等血腥场面，已止不住有些恶心。 白树立即发现洛小荷的不适，忙握住她的手：“小荷，怎么样？要不不听吧？” 洛小荷摇摇头：“你两都是我最亲的人，我怎么可能置身事外。” “……辛苦你了。” 其实白树也在犹豫。朱雀的警告肯定是要告诉小蝶的，但是否要让小荷知晓？ 换位思考，自己不愿意小荷遇到困境时瞒着自己，估计小荷也不愿意被瞒着吧。而且这等事情，让小荷了解清楚反而更好，否则可能会更危险。 正盘算着，小蝶却突然咬牙切齿：“哼！都怪孟婆！这老婆子老糊涂了！少阳神女待在身边六年居然不认得，还偏偏送入妖邪之口，又把乱七八糟的镇魂汤叫jiejie喝下，真是胆大包天！” “唉……”白树摇头叹息：“孟婆很爱小鱼，在神女峰上也是拼死相争，只怕现在也凶多吉少了吧……其实，我也有责任，啥也不会，只能杵在边上看，着实没帮上什么忙……” 小蝶摇摇头：“别这么说，本来被我算计也非你所愿，而且昨天见你灵魂遍体鳞伤，想也知道你尽全力保护了jiejie……” 小蝶心里堵得慌，伸手给小鱼号脉，面色愈发凝重：“情况很不好，看来要唤醒jiejie，只能去两界山找玄武了。” “玄武？” 白树不寒而栗，想起那只发飙的龟怪。 “嗯，玄武是四方星宿之一。又得劳烦你了，你身上有少阴印符箓，还是可以去到两界山的，若你睡下之后去了两界山，记得要找山里的一片湖泊，有只特别大的龟在里面，便是玄武了。” “我记得它脾气很不好，但是却是当世封印术法登峰造极之人，比jiejie还厉害。可以试试求他出手，唤醒jiejie。” “毕竟现在两界平衡已被打破，指不定什么时候画皮就要为祸天下，他们这四大星宿也该有点作为，总不至于看着两界生灵涂炭吧。” “两界都没了，要两界山有何用，他们还守护个鬼两界山！等你劝动了玄武，他自有办法让你回阳界，到时候你把玄武的解法告诉我就好了。” 小蝶心心念念想着唤醒jiejie，也不给白树插话的机会，一口气直往下说着。 “小蝶，白树才刚醒过来，要不还是先休息一下可好？” 洛小荷本就对小蝶利用白树有些内疚，此番更加心疼白树，出声打断小蝶，尝试说情。 小蝶正想反驳，白树终于插上了话：“等等等等，我应该是没法去两界山了。” 小蝶白了白树一眼：“我下的少阴印符箓不可能出错，你回家睡个觉肯定能去……” “额，这么着吧，我们到我家里细说，正好今天其实发生了一些事情，在这边也不敢太大声商量。” “……嗯。”小蝶想了片刻，点点头。 白树即起身准备拦腰抱起小鱼，一并带回去。 “哎哎哎！” 洛小荷和小蝶瞬间一起摆手制止，白树一愣，没敢接着往下动。 小蝶抢道：“你一个孤男把我jiejie带回去，想怎样啊？” 白树哭笑不得：“我说闺女儿，你姐才是个六岁的小女孩呀！孟婆将她托付给我，我肯定要悉心照顾啊。” “那也不管！”小蝶嗔道：“我要跟jiejie呆在一起，你要把jiejie带走，那我也住你那边去。” “也不是不行……”白树挠挠头。 洛小荷捏了下小蝶的鼻子，对白树说道：“我是觉得，小鱼需要人照顾，你平日里工作应该也比较忙，白天肯定没办法照看到小鱼，倒不如把小鱼留在我们家，我妈和小蝶都能帮着照看下。” 白树闻言，只得同意。 三人与老太太说了声便回了白树家里。 白树关上门，沉吟片刻，正色道：“其实，我今天见到朱雀了，她教我用逆符回的阳界。” “什么？你又去两界山了？我还以为你昨天晕倒后灵魂休眠了。你学了逆符的话……那岂不是以后少阴印对你没用了？！” 小蝶异常吃惊，一下子从沙发上跳起来：“不可能的吧，那可是元始天尊的符箓啊，哪那么容易被逆！” 小蝶一阵风一样冲到白树卧室里去。 白树与洛小荷对视一眼，感到有些诧异。 只听哗啦啦一声响，像是小蝶碰倒了东西。洛小荷正要起身进去，小蝶却又一阵风似的冲了出来，手里捏着一个黑色围棋棋子。 “把手伸出来！”小蝶向白树叫道。 白树不明究里，伸出手去，被小蝶一把抓住，将黑色围棋棋子放入手心。 棋子材质非石非玉，似有淡淡蓝光萦绕其上。 洛小荷看的一头雾水，白树却立即反应过来，惊道：“这便是少阴印？” 小蝶嘟囔着嘴，很是不开心：“我现在没了法力，只能用少阴印本身检验你是否已解了符箓，但你手上没出现符箓样式，看来……唉。” 白树将少阴印还给小蝶：“我怎么说平白无故多了一个围棋子……闺女儿，你这招有点危险啊，要是换了别人接触到这东西，岂不是要死于非命？” “当然不会。我虽没了法力，还是能占卜的，谁接触少阳印这种事情不会出岔子。再说了，两界一旦失衡，定会生灵涂炭，那时就不是死一两个人的事情了。孰轻孰重？我这活了十万岁的老妖怪可不是什么圣母。”小蝶冷冷道。 “小蝶别这么说，mama懂你的，你不会做没把握的事。”洛小荷柔声劝慰。 小蝶鼓着个腮帮子，还是为白树解了少阴印符箓不开心。 “不行，我还是不信！” 小蝶忿越想越气：“十万年都没人能解这道符箓，我不信你能。多半是那老鸟自己出手画的逆符吧？她这样算是坏了规矩了！” 白树两手一摊，无奈道：“要么，我再画一遍你看？” 小蝶嘴撅的老高：“哼，你画我看看！” 白树进了卧室，一眼就看见自己书桌上一片狼藉，不用说也知道是小蝶刚才干的好事。径直从书架上抽了一张铅画纸，拿了墨汁毛笔和砚台，返回客厅。 在洛小荷和小蝶的注视下，白树铺开纸墨，润了笔，左手快速写画。 不到十分钟，逆符画完。 小蝶只扫一眼就知道，这个逆符极为精准，她自己本就没耐心修习符箓之术，自然也画不出这等水平，不过眼下看来，就算是极为擅长符箓的jiejie，也一不定能这么快左手画成这样。 这白树，难道是个妖孽？符箓的天赋也太高了吧！ 洛小荷却觉得纸上这图案玄之又玄，完全看不懂。 小蝶感觉自讨了个没趣，只能岔开话题：“那你在哪见的朱雀？其他三人你也见过？” “一言难尽……回头慢慢说吧，只是有件事非常重要，应该比让小鱼醒来更急迫……” 洛小荷和小蝶有些讶异，都看向白树，静待其言。 “那画皮占了神女宫，又扮作神女，朱雀说，画皮可能会篡改《命簿》，在中元节放恶鬼入阳界抢夺少阴印。” 白树神色十分严肃。 洛小荷听着这许多悬而恐怖的名词，顿时觉得全身起一层鸡皮疙瘩。 小蝶陷入沉思，面色凝重，半晌，出言分析：“有这种可能，但也不是很容易。首先画皮现在还是被困在乾元结界，如果她在这短短几天破不了结界，即便是篡改了《命簿》，也无法和大量恶鬼联络，更别说让他们抓住返阳的短短一个亥时来寻找少阴印。其次，阴界应该并不清楚我身无法力，谅他们也不敢随便上门找我。再次，我虽平日里看不惯有些人类丑恶的灵魂而时常捉弄他们，但也未做什么惊扰鬼神大事，就算找，恶鬼应该不大可能这么快找到我。” 洛小荷与白树相视一眼，都有隐隐担忧之色。 “不过还是得小心为上，我总觉得画皮不至于如此强大，那个奇怪的心脏也不知是什么来历。中元节，无论如何，我们撑过一个时辰就好！” 小蝶喃喃说着，掐指简单算了一卦，然而卦象不明。自从自己篡改了白树的命数之后，很多事情都算不大清楚了。 白树突然正容亢色道：“未雨绸缪……闺女儿，爸爸有一个请求……” 小蝶一惊，虽然一直听白树叫自己闺女儿着实有些烦，但此时白树决然的神情却让内心隐隐震动。 “……你说。” “收我为徒，教我道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