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行路与毒杀
哐哧车响，呜嘀汽鸣，数次颠簸停靠后，史蒂夫的醉意和困意已经消散无踪。 只是，他一想起昨夜的所做所为，就怎么也睁不开眼睛。 “绅士风度完蛋了！” 他内心哀嚎，思想倍受煎熬，直到乘务员播报出下个即将到站的地址，才假装迷蒙地睁开双眼。 “天气真好！” 史蒂夫十分违心的夸赞着窗外的乌云密布，而他的几个队友却还在香甜沉睡。 一切都是自作多情，庸人自扰。 “好吧……” 他报复性的拍打手掌，唤醒了梦乡中的同伴。 “悟空、戴安娜还有查理，快醒醒，我们到站了。” “到了？……” “好困！……” “有酒吗？……” 三张带着睡痕褶子的脸同时抬起，史蒂夫的内心舒服多了，很显然，他离绅士越来越远。 火车开始不断减速，渐渐停驶，悟空几人分配好行囊，随着人群出了车厢。 脚下的露台略为粗犷，没有护栏，没有顶棚，紧挨着村庄，人流熙攘间，各种叫卖零食小吃的商贩在火车两侧吸引着过客旅人。 “那是什么？” 戴安娜好奇地指着前方，敏锐的商贩则迅速发现了商机。 “冰淇淋、冰淇淋，甜美脆口的冰淇淋喽…好吃不贵、新鲜美味……” “来四个。” 史蒂夫忍着rou痛麻利付钱，这玩意的价格是伦敦的两倍有余。 “味道真不错！” “好吃！” 戴安娜与悟空一唱一和，交口称赞，前者还对摊主竖起了大拇指。 “你应该感到自豪！” 她把对方比作屠龙之旅中帮助主人公的热心村民。 “是的，确实应该自豪，如果你能做出烈酒冰淇淋的话，绝对是业界骄傲！” “相信我，你要……” 查理句句不离美酒，被史蒂夫强拉硬扯的拽离摊位。 “走走走，我们还有很长路程，没时间消耗。” 悟空四人穿行村镇，沿着街道不断前行，与伦敦不同，这里的房屋多是木质为主，路面也脏乱许多。 而且，大多数村民都目光警满是戒备，裹着厚厚大衣和皮帽，仿佛冬季在这里更加冷冽几分。 不多久，几人就离开村庄，到达了镇口码头，这是他们的中转站，需要乘船前行。 整个码头依桥而建，某种意义上的水陆两用，史蒂夫领着队伍检票入场，在四人的右侧，一行特殊的队伍从桥上缓缓走过。 那是战场上因伤残而退下的战士，数量众多几乎占据了整个桥面，路过的平民不自觉地让开道路，有的还脱帽致敬。 这些士兵无需言语便说明了战争的残酷，双目失明、折肢断腿、拄拐搀扶，有的坐着轮椅双腿只有半截，有的躺上担架手臂消失无踪。 他们的面容憔悴脏乱，表情呆滞麻木犹如死灰，越往后，这种情况就越发严重。 污浊的纱布、黑红的血迹、看不到面目裹满绷带的人？或是残躯？沉重的呼吸和痛苦的呻吟在桥上不断响起，整个道路难言的压抑与悲戚。 戴安娜愣愣的看着他们走过，内心的情绪纷乱复杂却无法表达，她只能握紧自己的拳头，把一切都算在阿瑞斯的身上。 而悟空直接把同情和愤怒写在了脸上，他暗下决心，要对发动战争的罪魁祸首绝不手软。 史蒂夫则注意到了悟空与戴安娜的表情变化，他故意发问。 “这就是战争！你们现在还要跟我一起去吗？” “当然要去！” “这正是我前行的理由！” 悟空与戴安娜回答的更加坚定，查理却泼起了冷水。 “说的真好，可谁能让这些战士恢复如常呢？” “他们的人生已经不复存在了！” 客船载满了旅客，史蒂夫几人随流登上座舱，眼前的大桥渐渐远去。 河面碧绿一片，船身激荡起滚滚浪花，不断翻涌，如同悟空现在的思绪开始多变。 “这不应该是他们的未来！” “或许我可以做的更多？不只战斗？” 他想到了自己曾经的世界，他的许愿能力，气的治疗和龙珠的能量转化。 孙悟空罕见的、开始在训练战斗之外，认真的思考问题。 …………………… 滚滚茶水沏入杯中，蒸腾的热气却无法给鲁登道夫带来任何温暖。 皇帝拒绝了他的觐见，其余的将军更是在他缺场之际商讨起了投降协议，简直不可饶恕。 “鲁登道夫，接受安排吧，这是陛下的旨意，也是当前最好的选择。” “不！这完全是你们劝阻的结果！” “我们本可以轻松赢下这场战争，只要你们有那么一点点信心！” “我们没有信心！” “哪怕是仅仅一点点！” 总指挥难以心平气和，他双手摁桌站了起来。 “我们的食物、弹药、军费和医疗物品，全部短缺！” “每一分每一秒都有数百上千名同胞战死！这场战争或许本身就是一个错误！” “这怎么会是错误？！” 鲁登道夫大声的驳斥。 “这是为了整个帝国！” “再打一场！只要一场！我的化学博士已…………” “够了！鲁登道夫！” 总指挥愤怒地拍打桌子，嗓音比鲁登道夫更加响亮。 “一直以来，我们不断容忍你和你的…巫婆助手！” “但现在，到此为止了！” “从此刻开始上将阁下你最好什么都别做，直到停战协议签署完毕。” “一切都结束了……” 不！ 是你们都结束了！ 鲁登道夫平静的可怕，他不再争吵，转身走出地堡的会议室，昏黄的灯光将他的背影拉的狭长，隐没黑暗。 当走到门口时，他朝阴影中挥挥手，毒药博士的身影快速闪现，一瓶绿色铁罐和一张防毒面具抛向了身后的室内。 鲁登道夫随即反手锁死大门，他的脸上带着痴狂笑意，透过门上的玻璃隔口欣赏着里面上演的好戏。 熏黄混浊的气体被瞬间释放，将军们根本来不及反应便被刺鼻的烟雾吞没，他们发出惊慌的吼叫，徒劳的遮掩口鼻，抢夺着仅有的一根救命稻草。 但马上，这些人便绝望的发现，防毒面具毫无作用，他们的垂死挣扎徒劳无功，更像是取悦别人的荒唐闹戏。 “鲁…登…道…夫………” 将军们含恨无息，永远停留在一步之遥的门口。 “一群蠢货！” 鲁登道夫唾弃离去，心中满是对这些人物的极度不屑。 “现在！没人可以阻止我继续开战了！” “但是您…违抗了皇帝陛下的意志。” 丸博士恭敬的提出异议，自然地奉上新型的气体药剂，鲁登道夫陶醉的吸入肺腑，力量和快感肆意涌现。 “你错了！伊莎贝尔女士！” “是皇帝先抛弃了他忠诚的战士！” 他纠正毒药博士的话语，然后话锋急转。 “弹药准备的怎么样？停战协议前后的进攻将最为出其不意。” “不太理想………” 丸博士飘忽的眼神被鲁登道夫咄咄逼视。 “你也在为自己找理由吗？” 他的手抚摸上博士胶质的半边面颊，呼吸略显急促。 “不要让我失望！好吗？！” “让那些士兵、奴隶不眠不休的工作，不停生产！” “好的！将军大人！” 伊莎贝尔·丸博士慌乱的潜入黑暗，话语在阴影中沙哑回荡。 “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昏黄的灯光猛然熄灭，漆黑的幽暗吞没了地堡。 在战争前线，黝黑的夜色中，悟空与戴安娜两人终于见到了史蒂夫口中的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