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回答
几经周折，司空然终于还是到达了任务的目的地，第三十层。 门口果然是守着一个等待自己的管理者，一位年轻成熟有气质的女性，优雅端正地走上前来，面带微笑。 “终于等到你，司空然先生。很高兴能和你相见，我是第三十层的管理者之一，代号因，你可以叫我因女士，也可以按照你的意愿来，我不会介意。” “啊，因女士，哦哦，好的，我也很高兴见到你。” 那份自信端庄的模样，从容不迫的态度，对于此刻略显邋遢的司空然来说，稍微让他有些窘迫。 “说起来其实稍微有些失礼，能为你提供帮助的时间被安排的有些少，因为这会正是工作繁忙的时间，有很多必要的安排，所以我们尽快把你的事情先解决可以吗？” “嗯，麻烦了，我应该怎么做呢。” “我收到的消息是你需要完成一份任务，目前来说，你已经来到这里就已经基本上算是完成了，按理说所有到达三十层的居民都必须完成一系列答卷才能够离开，但是你毕竟是因为任务到来的，况且社区年龄也不够，所以可以为你特殊照顾一下。” 因女士从口袋掏出卷轴屏幕一边说着开始流畅cao作起来。 “接下来你只要回答一道问题，我们就可以直接结束了。答案很简单，应该不会让你考虑很久，只要在我创建的这份题目上做出选择，然后签上姓名就可以了。应该没问题吧，你觉得呢？司空然先生。” “哈哈，答卷这种东西我确实不太擅长应付，能简单是最好了，让你费心了因女士。” “没关系的，这些事情本身就是我应该做的，既然你也认同那我就放心了。” 这是必要的客套，但也不算是违心的话，毕竟两人此时的目的是相同的。因女士递出了卷轴放在司空然面前，语气转变成平静。 “那么，时间有限，请作答，答题者司空然，请确认答案。” 【此刻你位于三十层，面前分别有控制上下的两道开关，向上开关有极小概率会为你实现愿望，向下开关将即刻为你完成目标回归平常生活，现要求你按下其中一个开关】 请选择【开关-上】【开关-下】答题人签名：__________ “很简单对吧，这对于你来说不存在深度问题，只要按照个人意愿选择就好了。司空然先生，你到达这一层的时间并不算短，我相信你一路经历到现在，应该在心里很快便得出了答案吧。” “昂，确实经历了一些事情，用了不少时间，也让更加确定了自己的选择，这是我早就应该认清的目的。” “说实话，二选一的时候，真正做出选择的那一刻，其实偶尔还是会让人后悔另一个选择会是什么样的结局。” 司空然轻触屏幕，滑动手指书写上自己的姓名确认下最后的答案。 “想要同时拥有两种结果，对于普通人来说算是十分的困难了，认知到自己的能力和极限，选择力所能及道路前进就好。大家的遭遇其实都是一样的，对于能够及时把握住的东西好好珍惜，再次回想起当初的选择时也就不会过于后悔了。” 因女士似乎有所触动，垂下视线后又即刻抬起头微笑着宽慰起司空然，却在看了眼收回的屏幕后身体微微一怔。 “啊，是啊，做普通人真的很好啊，什么事情都是量力而行，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你的答案？你确定自己没有填错吗？” “没有填错，因女士，我自己都觉得有些不知好歹，我应该是一个普通人才对，但实现愿望和达成目标回到原来的生活这两种选择我都想要。哪怕会失败会有很多的危险，我都想继续向前，只要还有一丝的机会，我就暂时不做普通人了，我要用我的一切去体验一次超越常人的感觉。” 在一层又一层的经历中，每一次接触都能够更清晰地认识到社区的设计周密详细。而随着设计目的的变更，楼层的作用也逐渐不同。而每当司空然自认为对于周围的环境有了一定了解时，却总能碰上超出认知的事物。 这不是一种好事，或着说不是一种好的预兆。 他有太多不清楚的事情了，有太多的疑惑在第三十六层开始戛然而止，他正在一步一步迈向真相，一步一步迈向更加真实清晰的世界，这并不是回到社区后能够解决的。 这是机会！是被赋予的机会！甚至是刻意安排的机会！ 但无论有什么目的，司空然早已在一个个黑夜中消极、悲伤、寂寞中，逐渐找到了生存的动力，对他而言更加活跃的指针，像是跳动的烈焰，不断升腾，无论如何都不会感到心底的寒冷。 一个月的时间，他要登顶theone，去寻找答案，去了解这座秩序的高塔，在这片失落于宇宙的家园中，获得超常的人生体验！ “呵，哼哼，唉……你真是……” 因女士垂着头单手扶额，另一只手抓着卷轴拍打着身体，像是有些不解，又转为了无奈。 “你的发言确实有些振奋人心的地方，但我是这层考场的管理者，换言之我也算是一个考官，对于各种各样的回答我已经见怪不怪了。不过既然你要选择继续向上的话，那就先请在这层稍作等待吧，毕竟向上的权限需要另一位也到场才能开启。” “顺便，我本以为你有着和我相似的思想，但目前看来，在某些方面我们确实有些绝对的差距。我想给你提个醒，司空然先生，你的任务期限应该是一个月吧，往后的二十八层，你能保证每次在一天以内通过一层吗，任务失败一旦失败，你会辜负很多人。” 因女士点头示意离去，转身走向门口。 “仅以现在的关系，我最后奉劝给你一句……” “你只是一个人，社区是很庞大的，不要小瞧任何一层的管理者。” 头也没回的说完，因女士打开门交代人来照顾司空然，便匆匆走开了。 “因女士让我看着你别随便砸坏这里的墙壁，还有就是可以自由活动，有什么要求可以提。” 一位身材娇小的女孩就这样跟在了司空然的身后，保持着五十公分的距离，认真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司空然也不去在意，简单观察了一下周围，除了灯光稍微昏暗一些，并没有什么值得在意的。 电梯已经关闭，司空然从地上拎起箱子，一边抬脚就向前走去，没想到一下竟然没拎起来，直接被绊倒在地上。 “怎么回事，刚刚还能拎动的。” “箱子下面有磁力，电梯门前的地板下有一层金属是具有磁性的，和箱子底座的磁体相互吸引了，按下把手边的按钮可以暂时屏蔽磁力。” “这里当初设计时，是用来控制囚犯的，有些囚犯再通过电梯进行转移的时候，脚上会穿一双带有磁体的鞋子，在楼层交替时，就会被吸附锁在电梯口，防止人数众多时产生暴乱。” 女孩接过箱子轻轻一提便拿了起来，没等司空然要，便向拎在手里开始带路。 “一般来说箱子下面是没有磁体的，一定是有人想捉弄你，你应该见过恩斯尔了吧，他这个人挺奇怪的，因女士说他是管理的犯人多了，什么怪人都得能管住，人都神经了。一定是他让人给你换了。” 女孩一开口就停不下来，说着说着自己就放下了戒备心，什么样的话都抖了出来。 “。。。” 司空然沉默无言插不了话，只得快步跟在女孩后面。 “真是恩斯尔你也别往心里去，他看人是两副面孔，熟面孔的他还是挺和善的，生面孔他就开始拽起特别装的形象了，还喜欢搞一些特别有规矩的话术，真是让人越听越烦，得亏认识早，他要敢跟我说这些我一定狠狠揪他黄毛。” “你和恩斯尔很熟吗？你好像很了解他。” 司空然逐渐放缓了脚步，第三十一层时箱子就已经吸在地板上了，当时并没有被失重空间卷起，而是停留在电梯前。之前自己直接被关了起来，也就没有去在意这些，现在想起来，这个箱子是鲁图队长一开始给自己的。他可能早已料到这一切，在最坏的情况下为我提供帮助。 “不算很熟，管理者基本上都能联系，也算间接见过几面，交流过一两句，有些幽默，就是喜欢装，动不动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或者压低声音，弄得特别深沉，最宝贝那个金边眼镜，说什么赋予了他人生价值。” 说到这里似乎特别气愤，停下脚跺了跺地面。 “你见到他的时候，他的精神怎么样了，之前去二十八层找人医治来着，现在看着好点了吗？” 讲到这里女孩身体明显僵硬了，像是绷了起来，停在原地低头轻声询问着。 “他啊，恩斯尔他……” 司空然终于明白过来，难怪女孩会给自己说那么多话，这是交换，一种信息的交换，以较为自然的方式，来和自己换取想要的情报，无论从情绪、态度、目的和形式上都让人难以直接拒绝。 但是对于司空然来说，这个问题确实不好回答，女话应该是有些在意恩斯尔的，两人的关系可能还不错，关键是这个恩斯尔，因为和自己的一些原因，被关进黑牢了。如果说出来，也不知道会不会让女孩伤心。 这是一道难题，让人十分纠结，或许应该找一种委婉的方式表达出来。 “恩斯尔因为关错人，被罚进黑牢了，暂时。” 应该没有特别委婉，稍微委婉了一点。 女孩的身体一晃，背影开始颤抖，继续向前走了起来，几步后似乎平静了一些。像是没压住哭腔，司空然隐约听到一声啜泣。 “真是活该。” 再次停下脚步时，女孩的语气像是恼怒，开口时稍微有些沙哑，说到活该时语气明显加重，在最后的音节处又像是xiele气。 司空然打量了一会，又思索了一番，这个态度是没有见过的，看样子应该是没有大问题。 也算是清晰委婉的将事情表达出去了，还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