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人
有的人，受到一点屈辱，就大吼大叫，男儿膝下有黄金，大丈夫宁死不屈。 有的人，受到各种屈辱和折磨，却依然坚强的想要，活着。 就如姬昌吃rou饼，韩信胯下之辱，燕王装疯吃屎。也如湘王阖家自焚。 有错吗？ 没错。 只是， 死，谁都能做到。 活，却不是一般人，能够去承受住那份，“活下去”的重量。 …… 夜。 月亮躲在云层后面。 朦朦胧胧的月光，使得夜色变得更加昏暗。 猪圈里，一群少年卷缩着身体，躺在地上睡觉。 突然，有几个人睁开了眼睛。 他们默不作声的对视一眼。 站起来。 轻轻走到另外几个零散睡在角落里的少年身旁。 人影们点点头。 同时扑了上去，对着躺在地上睡觉的少年，拳打脚踢。 “啊！！！！！” 凄厉的惨叫声，突然在夜色里响起。 …… 天。 亮了。 沈玉楼抱着身体，缩在角落里。 他脸上全是干涸的血迹。 鼻青脸肿。 身上的衣服也被撕烂了几处。 露出被打得青肿淤血的皮肤。 昨晚，除了刀疤和朴元的人之外，其他只要不是这两个小团体里的人，都在睡着了之后，被刀疤和朴元带人殴打。 朴元闭着的眼睛睁开。 他先是看了一眼还在呼呼大睡的常小武，然后望向了旁边少年。 旁边少年连忙凑近朴元耳边：“昨晚我一直盯着他，他下手了。” “嗯。” 朴元点点头。 他看了不远处，抱着身子害怕的所在角落里的沈玉楼一眼，，仔细看了看沈玉楼身上的伤，然后扭头，和另一边的刀疤少年对视在了一起。 刀疤少年冷冷一笑，扭过了头。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 只有昨晚被打的那几个少年，捂住伤痛的身体，不时惨哼几声。 “都起来。” 这时，马贼断指来了。 “哦？” 他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被打的几个少年，突然笑了一下。 “走吧。” 他打开猪圈门，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朴元和刀疤，带着自己团队的人，默不作声的走出猪圈，跟在断指身后。 沈玉楼跌跌撞撞的站起来，忍着身上的疼痛，跟了出去。 其他被打的少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一咬牙，都忍着身上的伤痛，走出猪圈。 众人逐渐走到一个广场。 广场上，所有马贼聚在一起。 他们目光玩味的打量着走过来的少年们。 特别是看到了沈玉楼等几个被打少年身上的伤，马贼们脸上玩味的笑容，更浓了。 “都去站好了。” 断指朝着身后的少年们喊了一声。 刀疤、朴元相视一眼，走进广场中。 其他少年也走上了广场。 “老大。” 断指来到一个大汉身前，恭敬的喊道。 这是一个身高魁梧，像是一座铁塔一样的汉子。 汉子身上的皮肤非常的粗糙。 特别是他的一双手，十指骨骼粗大，皮肤黑黝，像是涂了一层油蜡。 这黑铁汉子，就是这伙白沙山马贼的首领，铁手唐元。 “都到了吗？” 唐元目光扫了一眼广场上站着的少年。 “是的，老大。一共有十二个。” 断指恭敬道。 “那开始吧。” 唐元挥了挥手。 “是。” 断指转身，朝着广场上的沈玉楼等人喊道： “都听好了。” “我白沙山，从不养闲人。” “你们的活干完了，按理应该都杀了。但是，” “我白沙山有三十六骑。” “这三十六骑，从来都是，死一个，补一个。补一个，死一个！” “在半个月前，三十六骑死了一骑。” “我们老大准备从你们之中，挑选一个，成为三十六骑之一。” “至于其他的人，都可以死了。” 哗！ 断指的话刚一说完。 广场上众少年就惊恐的喊了起来。 甚至有几个少年，惊恐的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 “大王，别杀我！别杀我！我会洗衣服！！我会做饭！！” “大王，别杀我！我……我吃的少！” “饶命！饶命啊大王！！！！” 沈玉楼默默的看着。 朴元，刀疤，这两人也是面色平静，没有一丝变化。似乎早知道了这件事。 而他们两个小团队里的其他人，却都脸色一变，似乎有什么事情，出乎了他们的预料。 “朴元？” 一个斗鸡眼少年，忍不住看向朴元。 其他人也望着朴元，似乎想听他解释。 “我也不知道是这样。”朴元一脸沉重复杂的暗叹一声，开口说道，“我打听到的消息，是说要从我们这群人里面，选人出来，加入他们。但没想到，他们只要一个。” 朴元摇摇头：“是我的错。不过，就像我们之前商量的那样，我们必须先团结在一起，杀死其他人，这样我们才有活命的机会！” “如果把其他人都杀死了，我们又如何？别忘了，他们只要一个，其他人都得死！”斗鸡眼目光狠厉的问道。 朴元再次摇头：“先把其他人杀死，活下来再说吧。如果我们这些人最后没有人能活下来，现在说再多也没用。” 其他几人一听，似乎也只能这样了。 “按照计划，先和刀疤他们，一起把其他人杀了。我们昨晚提前把那些人打伤，他们已经不足为虑。重点是要防备和找机会杀了刀疤的人！” “知道。” 斗鸡眼和其他几个少年，点点头，目光隐晦的望向其他人。 另一边，刀疤，似乎也在低声做着安排。 “听好了。” 断指，朝着众少年大喊。 “最后，谁活着，谁就是我白沙山三十六骑之一。” “开始！” 随着断指声音落下的瞬间。 朴元、刀疤，以及他们的人，都瞬间动了。 他们冲向那些昨晚被打的少年。 “啊！！” 一个昨晚睡觉时，眼睛被打肿的少年，惨叫一声。 他被两个人压在地上，其中一个斗鸡眼少年，抓着他的头发，在他不断哀嚎求饶的惨叫声中，把他的头一下又一下，重重的砸在地上。 眼肿的少年很快就被砸得头破血流，没了声息。 斗鸡眼和另外一个人对视一眼，两人站起身，寻找新的目标。 沈玉楼也同时被两个少年围在了中间。 这两个少年，一个嘴角有颗痣，一个厚嘴唇。 两人目光恶狠狠的盯着沈玉楼，同时扑了过来。 就在两人都扑向沈玉楼时，沈玉楼却突然朝着厚嘴唇的少年跑去。 厚嘴唇少年冷笑。 “找死！” 望着朝他冲过来的沈玉楼，厚嘴唇少年没有一丝惧怕，依然扑向沈玉楼。 嘭。 沈玉楼和厚嘴唇少年撞在一起。 “你死定了！” 厚嘴唇少年冷冷一笑，双手抱住沈玉楼的身体。 只要他缠住沈玉楼，后面的嘴角痣少年就能追上来。到时候两人一起抓住沈玉楼，就能把沈玉楼轻松杀死。 但这时，他突然发现，被他抱住的沈玉楼，居然也伸手抱住了他。 厚嘴唇少年微微一愣：“他不是应该大声哭喊求饶，或者是用力挣扎，想要逃跑吗？干嘛也要抱住我？” 厚嘴唇少年还没想明白。 突然，一张张开的嘴巴，在他瞳孔里放大。 那张嘴，一口咬在了他脖子的喉结气管上。 咔嚓。咯吱。 什么东西被咬碎的声音响起。 剧烈的疼痛，让厚嘴唇少年大脑一片空白。但瞬间，“啊！！！！！” 他凄厉的惨叫起来。 身体剧烈挣扎。 但他的身体被沈玉楼紧紧抱住，根本挣脱不了。 “嗬——嗬——” 厚嘴唇少年的惨叫声被涌出的血沫淹没。 他身体颤抖，抽搐。 渐渐，软倒在了沈玉楼怀里。 沈玉楼松开手。 厚嘴唇少年的尸体，趴在沈玉楼胸膛上，一点点滑落在地上。 鲜血，在地面上散开。 沈玉楼转身，看向后面那已经追过来，距离他仅仅只有三四米，却瞬间脸色大变，满脸惊恐的停住了脚步的嘴角痣少年。 “来啊。” 一团血rou模糊的东西，从嘴里吐了出来。 被鲜血染红的衣服，黏糊糊的贴在身上。 喷染在脸上的血水，汇聚成血珠，缓缓滴落。 “来啊。” 他再次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