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白府白起
等到凌川和武牧宣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日头正旺的时候了。 凌川伸了个懒腰，舒张了一下筋骨，忽然浑身感到一阵舒畅。 在傲雪郡，他从来没有感受过睡这么久的感觉。于是，便不由自主的呐喊了一声…… “好爽啊！” “我在哪啊？”，凌川这才反应过来，四处打量了一番。 昨天我好像是喝醉了？凌川揉了揉脑袋，发现小白正窝在自己的衣服里。 这一趟出远门，凌风特意为他和武牧宣准备了几套上等绸缎料子制作的精致服装。没让他们穿兽皮制作的衣服，毕竟兽衣的目的在于保暖，而在都城并没有在傲雪郡那么严寒的气温，也实在没必要穿着兽衣保暖，新衣服穿在他们身上，就俨然一副城里的富家小少爷的模样。 凌川准备起身出去看看，这才发现床的另一头，还有个家伙睡得跟死猪一样。 那人自然就是武牧宣，凌川踢了踢他，他像是没感觉到什么，甚至还抱住了凌川的脚丫子，下意识的伸了伸舌头就要舔上去，吓得凌川慌忙的把脚抽了回来。 “啊啊啊啊武牧宣，你是变态吧！”，凌川慌不择路的跳下了床，指着武牧宣破口大骂道。 而武牧宣这才悻悻然的揉着惺忪睡眼，抱怨道：“大早上的，凌川，你在鬼叫什么啊！” 凌川有些无语，这死变态伸着舌头作势要舔自己的脚丫子，居然还抱怨起自己来了？ “武！牧！宣！你这个大变态！”，凌川压制着心中的怒火，一个字一个字的喊道。 声音很大，很快就把隔壁房间的武承宗和老王惊动了过来。 “发生什么事了？” 凌川和武牧宣的房门被一把推开，武承宗跑了进来。 凌川说道：“他…他他……这个死变态，舔我脚丫子！” 武承宗闻言眉头微皱，他怎么不知道自己儿子还有这特殊癖好？ 他看向武牧宣，微怒说道：“牧宣，怎么回事？” 武牧宣却是一脸懵，不知道凌川在说什么，解释道：“你在胡诌什么？我怎么可能舔你脚丫子？明明是你大早上的不睡觉，在那里鬼叫，打扰我睡觉！” 武牧宣说完，又毫不在意的往上提了提被角，又钻进了被窝里。 武承宗这才理解了，其中肯定是有什么误会，这才打着圆场，道：“小川，既然没啥事，你也别生气了，好好休息，晚上咱们出去逛逛，明天书院考核就要开始了。” 凌川瞥了一眼窝在被窝的武牧宣，一脸嫌弃的穿好了鞋，准备先出去熟悉下周围的环境，毕竟第一次来都城总得好好转转，哪怕考核没通过，也不负这一趟风雨兼程啊。 “没事武叔，我想先下去溜达溜达，一会儿就回来。” 听到凌川说要上街去，被窝里的武牧宣忽然就睁开了眼睛，显然他也没真睡着。 然后赶忙又从被窝里爬了出来，着急地说道：“小川小川，我也去，我也去！” 凌川倒也不是真生他气，毕竟是自己先动脚在先，而且也没有让他得逞，事情到这，也算告了一个段落。 “你快点，你怎么这么慢啊！”，凌川此时已经穿好了鞋，招呼他道。 “来了来了！”，武牧宣也着急忙慌的穿好了鞋，还不忘往怀里塞了一本圣人书。 武承宗看了身后老王一眼，老王却没看他，自顾自的玩着手中一个小短棍。 武承宗叹了口气，说道：“那行，你们别走太远，最近来书院参加考核的人非常多，小心一点为好。” 武牧宣点了点头，答了声：“知道啦老爹！” 这才和凌川往楼下跑去，二人笑着，蹦跶着，俨然已经将刚才的不愉快放到了脑后。 武承宗也准备回自己的房间，刚退出凌川他们的房间，就听到身后老王缓缓说道：“你怎么能放心让他们在都城里闲逛？” 武承宗回过头，眉头微皱，紧张的说道：“你……你怎么破了闭口禅？” 老王淡淡的说道：“悟道已成，自然可破。” “难道……”，武承宗有些哑然。 他自然是知道老王是为什么这么多年从不讲话，也知道他如今开口破戒说明了什么。 “当年杀戮太重，为了减少罪业，我修了二十年闭口禅，如今已悟得天道。”，老王神情平淡，说道。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武承宗在震惊过后，慢慢舒缓了过来。 “先去找金羽，求一颗菩提心。”，老王双手合十，口诵一声佛号“阿弥陀佛”。 “你……难道已经到了脱凡境界？”，武承宗又有些许震惊之色，溢于言表，问道。 境界的划分其实很简单，主要是分为五大境界。 聚气境、固气境、天命境、天象境、脱凡境，再往上就属于地仙了，已经是世间罕有的存在了。 说简单点就是，孩童六岁时若是有灵根之人，在此时就能感受到体内会有一粒种子，收纳天地灵气，喂养体内种子，则为聚气境，这是最初级的境界，此时是与普通人没什么两样的，只是说他能吸收天地灵气，从而增强自身体质。 种子萌芽，开出第一片绿叶，这便是固气境，这时候就需要稳固丹田内的天地灵气，从而吸收更多天地灵气的精粹。 对了，凌川和武牧宣就属于这个境界的初期。 等到能将天地灵气运转自如，这便是天命境，天命境能将天地灵气付诸到自身的功法之上，使其能力能够发挥出更强大的力量。 而到了天象境，已经渐渐与凡人形成了很大的区别了，此时他们体内的种子已经长成一颗参天大树，天象境强者，更在乎修道心，天道、佛道、以及鬼道等。 修得道心，便达脱凡境，意为脱离凡胎，超凡入地仙境，再往后就没人知道了，传闻那是人间不可及的境界。 “若求得菩提心，我便入脱凡境。若不得，我便砍了他的菩提树！”，老王淡淡的说道。 金羽是书院二先生，便是前些年悟天道飞升的那位地仙，传闻他有一颗菩提树，种在书院后山深处，传闻此菩提树，百年才结一籽，可助人破天象，而入脱凡境。 要知道天命境已经是很多人一生的极限了，而像武承宗和凌风他们也只在天象境，不敢破境，因为当年杀戮太重，无法入天道，强行破境，那只会让他们堕入鬼道。 而老王，当年选择修二十年闭口禅消除罪业，只为修天道，入脱凡境。 “嚯，没想到咱们当年这些兄弟，只有你破了境，真是一件值得祝贺的天大好事！”，武承宗高兴的说道。 老王摆了摆手，说道：“你们不是不能破，而是不想破而已，阿弥陀佛。” “都城鱼龙混杂，加上书院考核即将开始，你还是要多费心看着点小川和牧宣，我尽快速去速回。”，老王意味深长的看了武承宗一眼，微微一笑，便走出了客栈。 另一边，凌川和武牧宣下了楼，出了客栈之后，就往后街上最热闹的集市跑去，卖各类面点小吃的、布料饰品的，应有尽有，还有外地来的一些杂技表演，看得凌川目不暇接。 “卖包子咯～香喷喷的大rou包子喔～”，卖包子的商贩卖力的吆喝着。 不一会儿，凌川有听到那边围得水泄不通的杂技表演里，有人喊着：“各位看官老爷，咱们是打南边来这讨口饭吃，各位老爷看的尽兴的，就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小李子在这谢过各位嘞！” 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阵铜钱落入铜锣的铿锵声。 可惜人太多，凌川挤不进去，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反现路边跪着一个小女孩，看着也不过十岁的样子。 小女孩浑身邋遢，头发杂乱的披在身后，穿着一身白色素衣，说是白色也不尽然，上面已经沾了不少黑灰泥垢，已经有些看不出原本的模样了。 而在她的身后，一张草席裹着一个什么东西，等凌川看清了女孩面前的木牌上写的卖身葬父，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草席里的是女孩的爹。 “他好可怜，小川，要不…我们帮帮她吧。”，武牧宣站在凌川身侧，小声的说道。 看到女孩的模样，凌川也有些动容，可摸了摸口袋，确实也没多少银子。 “你叫……什么名字？”，凌川轻声细语的说道，目光看向跪着的小女孩，将口袋里还剩的一颗奶糖递给了她。 小女孩的眼睛通红，应该是不久前刚哭过。 小女孩眼神有些躲闪的看着凌川，双手小心翼翼的捧过了奶糖，颤颤巍巍的答道：“刘念秋……” 而就在这时，一个刺耳的声音在人群后面传来。 “让开，让开！” 刘念秋从人群的缝隙里看到了来人，害怕的后退了几步，躲到了她父亲尸体的身边。 在围观的人群后面，一行十数人冲着这边走来，为首的是一个少年，手持一把折扇，看打扮一看就富家子弟。 几个白府下人模样的人扒开了人群，从中让开了一条路。 “诶诶诶，别挤啊！” “谁他娘的在挤老子，不想活了是不是？” 围观的人群里，也有不知情的人，被人一挤就破口大骂起来。 手里握着折扇的少年闻言，眉头微皱，语气微微带怒，道：“何人在说话？” 见到来人，围观那卖身葬父的小女孩的人群，忽然就散了开来，像是十分畏惧来人，凌川和武牧宣也是往后退了退，退到了小女孩的身边。 散开的人群里，只有一个身高体壮的汉子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呆立在原地。 壮汉这才回过头看到来，腿肚子下意识的就软了，“扑通”一下，就给那个少年跪了下来。 “白……白少爷，我不知道是您，实在是对不起！” 壮汉说完还不忘磕几个头，浑身都在打颤，不安的额头上豆大的汗粒不停冒了出来。 凌川看着突然发生的一切，有些惊讶，他和武牧宣小声的说道：“这个人很厉害嘛？” 在他们的身后另一个围观的人闻言，小声地说道：“嘿，两位小公子你们可有所不知，那些都是白府的下人，那位可是白大都督最宠溺的儿子白起图，白公子！” “你们可千万不要惹上那位白公子！他惹怒了他，恐怕是全家老小的性命都不保咯，唉～” 凌川微微侧身，看到说话的是一个精瘦的男子，男子满脸都是对壮汉的惋惜。 “给我掌嘴。”，白起图看着眼前卑躬屈膝的壮汉，一脸厌恶，对着白府下人说道。 几个白府下人闻言，赶忙左右各站一个，拽起了壮汉的胳膊，作势就要开打。 而原本就有些惶恐的小女孩吓得，又往后缩了缩，根本不敢看向那边。 “啪啪啪……” 几个悦耳的巴掌声响彻起来，伴随而来的还有壮汉痛苦的喊叫声。 下人为了讨好自家少爷，每个巴掌下手都极重，听得让人心颤不已。 “住手！你们怎么可以当街仗势欺人呢！真是可恶！” 闻言，众人都朝说话的人看去，他们也好奇到底是谁嫌自己命长，敢去忤逆白家的少爷！ 来的一行有两位，年纪都不大，一位是眉清目秀的少年，一位是娇俏可人的少女，而他们的腰都配有一柄长剑。 说话的是那个少女，长相倒是十分漂亮，看起来要比凌川大一些。 白起图看着少女，眼神都直了，眼泪从嘴角流了出来。 “哇！好漂亮的姑娘，敢问姑娘芳名……” 还没等那小姑娘开口，身边的少年眉头微蹙，腰上的长剑出鞘一分。 “闭嘴，敢轻蔑我师妹，我看你是找打！”，少年冷冷的说道。 白起图缓缓收了起目光，瞥向少女身边的公子，嘴角勾起了一抹坏笑，冲着壮汉身边的两位白府下人微微偏头，示意让他们先上。 两位白府下人自然是明白，放下了手中的壮汉，走向他们，双手抱拳，十指被握的嘎嘎作响。 “小子，我看你是活腻了！”，其中一个面露狰狞的白府下人，开口说道。 少年不为所动，身边的少女轻哼一声。 很快，白府下人就来到了冷面少年的面前，只见那领头的下人举起右拳就狠狠朝着那少年的脑袋砸去，少年只微微侧身就灵活的躲开了那一击。 白府下人的一击落空，在自家少爷面前失了脸面，让他有些愤怒，牙齿紧咬，发出“咯咯”的声音。 “好小子，竟然敢躲，看来不给你点颜色瞧瞧，是不知道我的厉害了！”